他这一喊把陆熙杭剩下的几分醉意都喊醒了，他听着林回的声音不太对劲，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像刚重逢该有的样子。陆熙杭将林回推开，往他脸上看去：“宝贝？”
林回脸上并没有任何抗拒的表情，他笑了笑，像只猫咪一样靠进他怀里：“陆熙杭，我好想你啊。”
原本该是十分温馨的场面，陆熙杭却觉得一瞬间汗毛倒立，他分明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就是林回本人，却又总是有一点不同寻常。他犹豫着抱住林回，后者轻轻将手放在他胸口，似乎想解他身上的扣子。
陆熙杭握住他的手，低头去看怀里的人——他果然不太对劲……如果是林回，他至少会先跟自己说说话，他好久没收拾自己，看起来应该会很憔悴，林回也不会半句不提，他会心疼自己。他不明不白地消失了这么久，应该有很多话跟自己说才对。林回是个温柔的人，他每次都能精准地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将所有的事情解释明白，他不舍得自己难过，不会想这样糊弄过去的。
林回疑惑地看着他：“陆熙杭，你怎么了？”
陆熙杭皱了皱眉头：“宝贝，你是不是生气了？怪我没早点找到你么？”
“没有啊。”
林回看着他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半晌忽然恍然大悟似的：“哦……我知道了，是你生气了对吧，你怪我没跟你打招呼就消失这么久？”
陆熙杭盯着他眯起眼睛：“你以前不这样叫我的。”
——除非是骂人的时候。
“那我叫你什么？熙杭？”
陆熙杭沉默半晌，忽然抓着林回的手腕将他狠狠甩了出去——他不对劲！他明知道那个字对自己意义重大，不会开这种玩笑！
林回整个人腾空而起，然后后空翻落在地上。陆熙杭不止一次见他身手矫健地打人，但是完全不会像今天这样给他的感觉。凌厉冰冷，像一把刀。
就像他手里拿着的那把刀一样。
一阵风从落地窗里吹了进来，将陆熙杭满头长发吹起，林回慢慢站直身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陆熙杭盯着他打量许久，丝毫找不出破绽，不论从什么角度看，他都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林回，而且刚刚他也抱到他了，那种身体的感觉不会撒谎，眼前的人确实是林回。
陆熙杭从来不知道任何一种方式，可以让一个人变得与另一个人完全一致，就算狐族也没有这种能力，他们虽然能够化形，但是不能变作他人的模样。
更不能变得一模一样。
可是就凭他刚刚的那些反应，陆熙杭又觉得这个人不是林回——至少表现得不像林回了。
这个世界上又没有鬼，总不可能被附体吧。
陆熙杭想不通，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