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弟子即使寒暑不侵也接连打了好几个冷战。
太冷了。
雪花在空中漂浮,结成冰晶,整个宗门瞬间寂静下来。
唯见一人凌空行来,步步生霜华。
其形若何,鹤立空谷。
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只是闲庭信步,下一瞬就走到顾非晗面前来。
“怎么这么早就结丹了?不等我出来。”
其他听见的人齐齐一震,顾非晗入门几十年才结丹,还算早么。
“弟子驽钝,让师尊失望了。”
“无妨。”
魏珣携着顾非晗去见白沐风,寒暄一阵,便说了要外出历练。白沐风有些担心魏珣的伤势,见他状态还好,便摁在心里没提,只说宗外不比宗内,万事小心。
实则以魏珣如今的修为,也没什么人能伤到他。
那些真正的大佬,都不会在外面晃悠,魏珣几乎是唯一会在人间游走的修仙界战力巅峰。
晚辈出去,家里的长辈总是要担心,尤其是白沐风几乎是看着魏珣长大的,又是嫡亲师兄弟,一反常态,颇为唠叨的说了许多话。
顾非晗也听着,与魏珣一同出去时,才知道为什么魏珣对司玲珑与秦溟都多番关照。
白沐风不像是大宗宗主,反而像个普通的和善长辈,对待小辈处处关怀,十分纵容的同时又殷切教导,挑不出任何错处来。
偏偏他所思所念十分真挚,不偏不倚,所谓君子,不外如是。
“师兄为宗门所累,若非师尊所托,一对神仙眷侣,早已逍遥度日,无须挂念俗物。”
顾非晗不知道怎么接话,只点点头,算是附和魏珣说的话。
“太清宗虽为大宗,传承数万年而绵延,然而世间万物,盛极而衰,太清宗的劫难就在近前,虽然算不出来,却有一线生机。”
“师尊本不该收我为徒……多出来的我占据了生机所在,白师兄那一脉,注定道陨。”
“师兄那一双徒弟,从源头上来看也是因我陨落,亏欠他良多,我们这一脉应当多照应师兄的晚辈。”
“是。”
顾非晗大致清楚了一些来龙去脉,惊世骇俗的大事竟然被师尊随口说出来,若被宗门里其他人知晓,怕是要闹个翻天覆地。
明明劫难将至,师尊却悠闲至极,顾非晗也不知道该有什么感慨,只觉得师尊真是泰山崩而不改其色,非同一般。
“从上面飞过去有什么意思呢,不如我们像凡人一样游历,看看那些国家的礼俗。”
“好。”魏珣便降了灵舟,带着顾非晗在人流中穿行。
行人虽看不到二人,却不自觉避让出一条路。
和顾非晗事先打算的师徒亲密互动游历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