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随意按倒了舞女,滚到地上戏弄起来,还有几个继续喝酒,言笑,让顾非晗再弹一个应景的曲子。
顾非晗想不出什么应景的曲子,起手就是《阳春白雪》。面对十分淫乱的场景,他视而不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脚下是华贵柔软的地毯,被泼翻的酒液浸湿。
不知是哪位贵人泼了坛酒,从头盖脸,把顾非晗淋得透彻。
本就穿得单薄,如今愈发冷了。
魏珣取了顾昭的血,用道法寻顾非晗。
离得有些远,血脉虽是至亲,联系却很淡薄,感知若有若无,只能在灵舟上细细探寻。
魏珣通过顾昭的描述画出了顾非晗的画像,让秦溟和司玲珑一起找。偶尔也能碰见一些江湖人士,因为高价悬赏找顾非晗。
当然,悬赏的是人头。
“你过来,离我近些。”有一个生得不错的公子哥勾勾手指。
顾非晗冷眼看过去,不发一言,也不起身。
“过来。”
顾非晗垂眸,继续弹奏。
“这个曲子不好听,换一个喜庆些的。”
顾非晗纤长的手指顿了顿,换成《十面埋伏》。
“过来。”
“我让你过来!听见没有!”
顾非晗岿然不动。
那人抽出佩剑,踢倒一个舞女,抵在她的脖子上。
“公子爷,您行行好,琴师还小,是个哑巴……”
她是戏班里比较安静的一个女子,十六七岁,性子逆来顺受,若非舞技身段脸蛋都不错,早就死在那个大染缸里了。此刻剑锋抵在她白皙纤细的脖子上,向来少言寡语的少女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连声哀求。
“哦?是个哑巴?可惜了好样貌。”
那人脸上的确露出惋惜的神色,有些时候听不到稚嫩的哀求和痛呼,就少了许多乐趣。
顾非晗看着剑锋,琴声如常。
“你要是开口说句话,我就收了剑,或者乖乖走到我面前来,跳个舞……不然我就取了她的人头做酒樽,美人盅也是雅事。”
琴声陡然激烈起来,如剑吟,如哀唱,杀气若有似无。
公子愣了愣,不知心头为何出现一丝寒意,又觉得丢了面子,反而一笑。
“看来是想成全我这雅兴。”话音未落,手里的剑轻轻一送,血液喷溅,人头滚落两圈,她的眼睛还朝顾非晗那里看着。
隐约能窥见些愧疚与温柔。
金戈铁马,琴音如出鞘利剑,陡然崩断,顾非晗指尖渗出血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