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君不来是因为他死了。”莫寒江猛然出声道。
“你们都已经死了。”
“同心结化作粉尘,至少也需要几十年光景。这里方圆百里,人烟稀少,若有一个玉郎君还活着,早该来接你了。”
“不会的——不会的——”
“啊——”月儿猛然抱头,发出刺耳的尖叫。
莫寒江扯着莫子舟跑,月儿马上跟上来,少女的芊芊玉手化成桂树的枝干,向他们抽打过去。
前路已绝,他们竟到了一处悬崖。
“留下来陪我不好吗?”
“是我还不够美吗?”
“子舟哥哥……”
月儿越走越近,脸上全是树皮的纹路,两行清晰的血泪顺着纹路淌下来。
“跳!”
莫寒江紧紧抓住莫子舟的手,两人一道从悬崖上跳下去。
仰头只看见漫天飞舞的桂花和白发纷飞的少女在山崖顶上往下眺望,血泪清晰可见,凄绝的歌声回荡在山林里,渐渐不可闻。
“一张机。织梭光景去如飞。兰房夜永愁无寐。”
……
“……织成春恨,留着待郎归。”
……
“……鸳鸯织就欲双】飞。
可怜未老头先白……”
悬崖下有处水潭,周围是一个封闭的小山谷。莫家二兄弟有内力护体,逃过一劫,莫寒江摔断了腿,这几天二人都在谷里休养。
“这水塘不深,约莫是几天前的那场大雨才积了水,咱俩真是福大命大。”
“唉,月儿究竟是鬼怪还是别的什么……”
“反正不是活人就对了,你还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她吗?”
“如果月儿只是流落在那里的小姑娘,我一定会带她走,一定会娶她的!”莫子舟有些难过,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头扭到一边。
“我们来的太晚了,她的年纪,做咱老祖宗都合适。”莫寒江摸了摸弟弟的头,算是安慰。
“那里有白骨…我去看看!”莫子舟拍开兄长的手,去看那处草木里掩埋的白骨。
一个鲜红如血的同心结躺在白骨手掌里,垂下来的丝带缠在白骨指节上。同心结与月儿那个一模一样,等莫子舟叫来莫寒江一道儿研究,发现摸起来还和新的一样,大红的缎线,柔软有光泽,这才像个正常的定情信物的样子。
两人忙活会儿,把白骨周围的草木清理干净,发现白骨已经碎得不成样子,风吹雨淋,从山上落下来估计也受了很重的伤。
但那个同心结护得很好,好的不正常。
“我把这个带给月儿吧……”莫子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