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讨论了一炷□□夫,众位大夫的疑惑才一一解开,对霍水仙的敬佩不由多了几分。
温子然捏下一小团棉花对众人说道:“既然对种痘三法已然明了,那我们便不再耽误,即刻开始试毒。”
霍水仙悉心叮嘱道:“子然,万事小心。”
太医院院判徐则安不吝美辞称赞道:“温大夫实乃神农再世,令老夫忏愧不已。”
“徐院判言重了,温某不过是行医者当行之事,换之,若是别的大夫先于我见到此症,定会同为之。”温子然捏着一团棉花,往院中的一处房间走去。
霍水仙将桌上的棉罩一一发给众人,“大家带上棉罩遮住口鼻吧。”
待发到若尘时,霍水仙这才看到了不知何时进来的方墨,立马从袖中拿出一个小荷包递给方墨,“方墨,这是苏喜姐姐特地让我带给你的。”
“谢谢霍姑娘。”方墨自荷包里取出棉罩,小心翼翼地握在手中,仿似捧着一个珍宝,怔怔地看着它。
“方墨,愣着作甚?你何不看看这只棉罩有和特别之处?”霍水仙本想让他自己发现,可他发愣的样子实在让她心急,便快口提醒道。
方墨看了霍水仙一眼,又低头看着手中的棉罩,小心翼翼地翻过一面后,才发现罩角处有一根细小却夺目的红线,霎时满面怡悦,眼中情思漾出。
霍水仙欣然一笑,俏然走开。
最后,走到齐天身边,霍水仙拿出一个棉罩递到他面前,笑唤:“齐天。”
“好。”齐天笑应。
瞬即,两张笑脸之间,仿佛有利刺飞出,不偏不倚正好扎入陆上燊眼中,陆上燊攥紧拳头,将手中的棉罩捏变了样,怒瞪着那边两人,心中不快赫然写于脸上。
齐天余光觉出陆上燊怒气,他笑意更深,淡然置之。
霍水仙倒是丝毫未察,只顾与众人发棉罩。
“啧,这东西是怎么戴上去的啊?祸水,你快来给我说说。”陆上燊假意将棉罩胡乱扯了几下,装作完全看不懂的样子。
旁边的大夫欲上前教他,被他一个眼神吓退了。
“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王爷,真是没见过这么蠢的王爷。”霍水仙瞪了他一眼,迈到他面前为他戴好棉罩。
齐天眉宇微蹙,眼中飞出几条冰凌子射向陆上燊。
陆上燊嘴角一斜,挑衅地看着齐天,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
旁边的大夫们都被霍水仙这话逗乐,想笑却不敢笑,生生憋住假意没有听到,眼睛看向别处。
陆上燊理直气壮地道:“谁说王爷就非得事事皆会了?我偏是不会戴这个。”
霍水仙给陆上燊胸口重重来了一拳,“就你会掰。”
“噢,祸水……你……你下手实在是……太……太狠了。”陆上燊往后一踉跄,捂住胸口,躬着腰,龇牙咧嘴地看着她。
“装什么装。”霍水仙一眼识破他拙劣的把戏,使出一记白眼,不再理会,径直往温子然的房间走去。
陆上燊倏尔直起腰身,眼角一翘,以不屑的眼神睥睨着齐天,冷哼一声,随上霍水仙步子。
如此幼稚行径,齐天直接视而不见。
温子然已经用了痘浆之法把乞丐身上的天花之毒予自己种下,此时正盘坐于房内,等待身体变化。
房间外,众人隔着紧闭的纱窗无法看清内里情况,只得焦急地在外等候。
霍水仙突然想起一事,连忙看向陆上燊,“王爷,务必让全城百姓自行缝制棉罩,一旦外出,都戴上它遮住口鼻,守城将士亦是。如果一时缝制不出,也一定找块布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