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已经同意了。”月曲毫不犹豫地说道。
陆上燊怎会断不出她所言虚实,将手伸到月曲面前,“国王手谕为证。”
月曲连出来都是瞒着月琅,当然拿不出月琅手谕,而陆上燊的手就在自己的面前,若是没有手谕,他肯定会让她回去,她好不容易见到他,哪有灰头土脸回去之理?
沉吟片刻,月曲计上心头,她假意对身后的婢女说道:“小葵,将父王的手谕拿出来。”
小葵在月曲身边伺候多年,岂会不知公主言下之意,当即佯装在袖里翻找手谕。两个袖子翻了个遍后,小葵大惊失色,扑通跪下,“奴婢罪该万死,奴婢保护不周,弄丢了国王手谕,请公主责罚。”
月曲用余光快速地从陆上燊脸上瞟过,“用力”踢了小葵一脚,怒骂道:“父王的手谕你都能弄丢?一点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还要你做什么?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小葵作势往地上一倒,随即又爬到月曲跟前重新跪好,低垂着头,一脸惊恐,死命哀求道:“公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陆上燊冷眼傍观面前一唱一和的主仆二人,不置一词。
“王爷你也瞧见了,父王原是写了手谕,只是被这该死的丫鬟给弄丢了,王爷这下可放心了?”月曲对睁眼说瞎话这事最得心应手,上至父王和哥哥们,下至宫女太监,谁没有被她骗过?心想着这回应该也能把陆上燊糊弄过去。
“见不着手谕,本王便不能贸然行事。方墨,送公主回去。”陆上燊是铁了心不想看到月曲,霍水仙不见了就够让他着急的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月曲又跑来搅和,他现在哪里有那个闲心陪着她闹。
“陆上燊。”月曲蛾眉倒蹙,当着众人直呼其名。
方墨出言劝道:“公主,请回吧,外面不宜久留,王爷这几日都疲于天花之事,还请公主体谅王爷的难处。”
拒人之意昭然,月曲胸腔里那点傲气窜上天灵,她贝齿紧咬,冷哼一声,愤然甩袖,“我们走。”
“是,公主。”小葵赶紧从地上爬起,对陆上燊匆匆一礼,转身朝月曲跑去。
方墨立即纵步跟上。
陆上燊一拳打在临时搭起的木桩上,愤愤自语:“齐天,你到底把她藏到哪儿去了?”
木桩随即一颤,欲倒又立。
霍水仙等了一夜,都不闻齐天归来之音,一直到天亮鸡啼,终于耐不住困倦,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过她也没有睡安稳,外面一有任何响动,她就立马惊醒。
这会儿刚睡着就听到了小院的木门在响,霍水仙猛地睁开眼,跳下床,匆忙穿上鞋子,跑出去一看,却是邢叔背着背篓回来了。
霍水仙顿时一脸失落,脚底忽而生出冰凉之意,她低头一看,原是忙乱中只穿了一只鞋。
邢叔和蔼地道:“霍姑娘,怎么不再多睡儿?”
霍水仙心道,她总不能说自己几乎一夜未眠罢?想了想,便说:“醒了就睡不着了。”
“你婶儿应该煮好早膳了,你收拾收拾就出来罢。”邢叔把背篓放在院角,拿出他方才去山上挖的野菜,掇成一大把。
“嗯,好。”霍水仙垂头丧气地转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