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然揖手行礼,“草民斗胆提议,稳妥起见,不妨先将解药用于活物一试。”
陆上翎眉噙愠怍之色,“解药只有一瓶,别无他法之下,试与不试又有何异?”
未免出差池,徐院判当下也赞同温子然提议:“太子,容微臣一言,窃以为温大夫言之在理,王爷千金之躯,妥慎一些为好。”
陆上翎游目一周,“那何人来试?”
温子然摇摇头,“无须人试,草民在徐院判到来之前便已给一只金毛鼠喂下此毒,可以金毛鼠为试。”
“好,那就取金毛鼠一试。”陆上翎走到陆上燊床边,双拳紧握,青筋暴起,愤然自责:“早知我就迟些回宫。”
说完,又向一旁的执事发难:“你们到底是如何保护王爷的?下毒之人何在?”
执事当下匍伏在地,瑟瑟发抖,“是奴才们护主不周,请太子责罚。那歹人心思巧妙,深知王爷习性,府中下人,无一有所异觉。奴才斗胆推测,此人应当是昨夜趁黑潜入,然后在王爷送太子出去的间隙将毒下在了王爷的茶里,王爷中毒后,奴才们将王府翻了个底朝天,歹人却已逃之夭夭,寻想约莫也是趁着那个当儿出了府。”执事照陆上燊之意禀上,斟词酌句中唯恐自己出了纰漏,手心冒出一瀑汗。
“这是为今日被斩的前朝余孽报仇来了,进不去宫里,就朝宫外的王爷下手,还用了化烟散,好毒的手段,等找到那歹人,我定亲自将他千刀万剐。”陆上翎暴跳如雷,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将下毒之人扒皮拆骨,啖其肉,饮其血。
解药到手后,温子然背对太子与徐则安,从袖中取出一只朱胎空瓶,迅速将药粉分取多半盛入空瓶中,最后稳稳当当放回袖里。
成功为霍水仙拿到解药后,温子然骤然安心许多,方取出关在金丝笼中的金毛鼠。
喂入化烟散的金毛鼠,此时已是昏状,温子然分出一份黄豆大小的药粉,给金毛鼠和水灌入。此举,一是要做给太子和徐则安看,二是温子然的确想试一试传言中化烟散独一份的解药是否当真有效。
半炷□□夫后,白鼠竟一颤颤地在笼子里动了起来。
温子然大喜,忙邀太子和徐则安上前来看。
陆上翎和徐则安闻声后立马跑了过去。
徐则安眉目一喜,捋须说道:“传言不虚。”
陆上翎急不可耐地道:“那还等什么,还不快把解药给王爷服下。”
“是是是,微臣这就去。”徐则安将解药溶在水中,喂陆上燊服下。
陆上燊中毒较轻,一刻功夫便醒了过来。
他揉了揉昏沉沉的脑袋,游目屋中围聚之人,最后定在陆上翎身上,作出满脸疑惑样,“兄长不是回宫了么?”
瞧得陆上燊醒来,陆上翎欣喜若狂,“燊弟,你感觉如何?”
“天佑王爷。”徐院判当下松了口气。
陆上燊似不经意间看向温子然,温子然暗暗点了点头,陆上燊一颗心才终于落地,目光重新落到陆上翎身上,不解地问:“我怎么了?”
陆上翎反问道:“一点都不记得了?”
陆上燊一副全然不知之态,“记得什么?”
温子然解释道:“王爷应当还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化烟散虽是虎狼之毒,夺命,却不会致疼痛之感。”
陆上翎点了点头,余悸未定地道:“燊弟府中潜入前朝歹人,乘你不备,于你杯饮中下了化烟散,父皇得知此事后,即刻予我亲笔手谕及玉牌,差我去行宫取来解药,才救得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