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涟继续道:“小姐,我瞧着殿下是对您真上心了。”
红灵犀一颗芳心乍乱,朝雨涟挥了挥手。
雨涟欲言又止,最后犹豫了一下,只得退了出去。
红灵犀浑身无力的倒入床榻,盯着床顶明黄色的锦缎,脑子里一锅粥似的,眼前是走马灯一样的慕容昊,冷酷的、冷峻的、冷厉的。
只是她再怎么样,也没有想到,慕容昊竟然会为她跳崖。
想起那崖壁的险峻,想起自己和齐铮坠崖后的种种危险,红灵犀闭上眼。
她只觉一颗芳心骤乱,如石子落入了平静的湖面,那荡起的涟漪,一圈圈的让她无所适从。
一晃眼就过了好几日,将养了这么些日子,红灵犀身上那些皮外伤也都好得差不多了。
让红灵犀意外的是,慕容昊从救回她那日起就再也没有来过她的房间。
几番想问,可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偏偏一向爱八卦的雨涟竟也守口如瓶,害得她这些日子过得异常的不安。
就如同从前听的一个笑话,房东楼上的住客总是很晚才归来,每夜都是跺着脚上楼,然后啪,啪将鞋子甩在地上。
房东说了几次都没有用,最后只得每夜都等待两声鞋子落地的声音后才能安睡。
可有一日,房客照例很晚才回来,啪的扔了一只靴子以后,忽然想起房东的叮嘱,于是就悄悄将另一只靴子轻轻的放了。
可房东却不知情,依旧傻愣愣的等着另一只靴子落地的声音,就那么眼睁睁的等到了天亮。
现在,红灵犀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像是等待另一只靴子落地时的房东。
忐忑不安,这样的忐忑不安,总是会催动她胡思乱想起来。
然而,面对冰山一样的慕容昊,她又揣测得出什么呢?
叹了口气,红灵犀也没了看书的心情,干脆放了手中的书卷,仰躺在院子里。
头顶,是繁茂的树冠,遮蔽了夏的阳光,筛下一地清凉,凉风在侧,熏人欲睡。
红灵犀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廊角,一道如凝渊般的身影缓缓绕出来,目光幽深的看着红灵犀。
树下的人儿,因为酣睡而红了脸颊,长长的睫毛宛若蝴蝶一般轻柔脆弱,绛唇一点朱红,娇嫩得宛若四月初的樱桃。
慕容昊眸色瞬间就温软了几分,身后却响起雨涟诧异的声音,“殿下。”
慕容昊动也没动,沉声道:“她好些了?”
雨涟点了点头,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慕容昊的背后,慕容昊瞧不见。
没听到雨涟的回答,慕容昊转头看过去,目光因为询问而有些锐利。
雨涟心头一跳,急忙道:“好多了,倒是殿下您……”
“我无妨。”慕容昊打断雨涟的话,转身就与雨涟擦肩而过,迅速消失在了雨涟的眼底。
雨涟深深叹了口气。
慕容昊自救了红灵犀后,就因为体力透支而躺了两日。
想想也是,坠崖凿壁杀巨蟒,那一条不是耗费心神的事情?
可偏偏慕容昊却要求府中上下对此事都守口如瓶。
若说无情,却又似有意,若说有意,却又无情。
这俩人,真别扭!
……
月光浅淡,太子府内的密林被勾勒出一片深深浅浅的黯绿。
四下里寂静无声,连虫鸣声都不闻,只有偶尔掠过草尖的风,在林中割出细碎的声响。
那声音若有若无,反衬得整座院子更幽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