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母人老成精，听得出慕容昊话里有话。
虽他说得在情在理，可是语气里那一股子酸味儿她却还是嗅出了几分，又想起自从那红。袖出现起，慕容昊说话做事便有些奇怪，不由得心中打鼓，面上却依旧含笑道：“殿下客气了，叨扰二字，老生可不敢当。”
说着便又和慕容昊双双落座，俩人又闲扯了一下河西世家和崆峒派弟子之间的事，眼看着便已近下午。
老祖母心中惦记着事儿，便起身道：“不知不觉竟叨扰了殿下许久。”
慕容昊淡淡一笑：“老祖母巾帼不让须眉，能与老祖母同谈，本宫受益匪浅，谈不上叨扰。”
老祖母谦卑一笑：“殿下车马劳顿，要不先事沐浴休息，晚饭时分，老生再陪殿下好好聊聊。”
慕容昊淡淡一笑，起身朝门外行道：“如此也好。”
他刚走了几步，忽然回身道：“听闻堡中除翠篁院，还有一处木樨院风景也是极好，要不然，本宫便住那里吧。”
慕容昊说得笃定，虽是征求意见，却带着不容反驳的气势。
老祖母想了片刻，只得道：“就怕木樨太香，扰了殿下好眠。”
慕容昊淡淡一笑，负手当先迈出前堂：“无妨。”
……
翠篁院中，唐潜看着瞪着自己的红灵犀，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要给红灵犀解开哑穴，可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总是犹豫不决。
红灵犀怒目瞪着他，却见他犹犹豫豫，想到自己满腹委屈，一双眼竟盈满泪水。
她深深吸了口气，将头抬头努力眨了眨眼。
眼泪染上她长长睫毛，泪水晶莹剔透，睫毛微微颤抖，看得人心都跟着颤了颤。
唐潜叹了口气，垂下头道：“我解开你的穴道，你可不要叫。”
红灵犀闻言点头，唐潜这才放心的隔空一点。
刚得了解放，红灵犀便抓起包袱起身就走。
唐潜急了，抬手间一把抓住了红灵犀的手臂：“你要去哪里？”
红灵犀也不回头，背对着唐潜道：“承蒙少爷关照，红。袖如今要走了。”
“走？你要去哪里？你不记得前尘往事，又能去哪里？”唐潜起身：“我知道你恼我今日所为，可是，若非如此殿下迁怒于你的御前失态，那可不是打几板子的小事了。”
难得唐潜说得如此流利，红灵犀却嘲讽的转头盯着他：“殿下罚我，那是我犯了错。可少爷这般，却是污我清名。”
“我……”唐潜还想解释，可看着红灵犀愤然双眸，只觉得千言万语，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本就口拙，如今心头乱了，越发的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红灵犀冷哼一声，用力将包袱从唐潜手中扯落，心底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只觉得各种难过、委屈、惊慌、害怕交织在一起，快将她一颗心都搅成碎片。
……
慕容昊和湛卢一行从前堂缓缓步到后院，路过翠篁院时，他脚步微微缓了几分。
慕容昊目光斜睨向院内，只见红灵犀正将包袱从唐潜手中一寸寸拽落，他眸色微不可见的动了动，随即唇角就勾起好看的弧度。
似感受到慕容昊的目光，红灵犀一个激灵抬头，正对上慕容昊那双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