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你从前很爱爹爹的啊。”
小团子的话再度钻入脑海，红灵犀忽然觉得无法直视慕容昊，刚才身体的沉溺，甚至于对慕容昊的眷恋，让她觉得又羞又恼，只死死咬住双唇，垂下头来。
慕容昊紧盯着红灵犀，半晌他将衣裳拢好，默然坐在榻边。
窗外的月色似淡了几分，夜风却浓了几分，只吹得枝叶摇曳，在地上投下造型诡异的修长影子。
慕容昊盯着地上的影子，整个人也在阴影之中。
红灵犀看了一会儿，终于道：“殿下。”
“嗯？”慕容昊一动不动，只淡淡哼了一声。
“我是想起了一些事，但是，这不能代表什么。”红灵犀说着，只觉得心尖一痛，似又触动什么伤处，却又让她抓不住头绪。
她清了清嗓继续道：“那些记忆太过模糊。”
慕容昊终于缓缓转头，看向红灵犀。
他目光如电，仿佛要将红灵犀看个透彻，红灵犀只觉心跳如雷，急忙别开脸。
“模糊的记忆，只能说明我从前认识殿下，但是并不能说明我是爱殿下的。”红灵犀鼓足勇气，生怕自己一旦泄气，就再也说不出口。
慕容昊沉默少顷，问道：“那你当如何？”
红灵犀深吸一口气，终于傲然看向慕容昊。
她不过是失忆，却没有亏欠他的！反而是他借口将自己带出唐家堡，打伤唐潜，禁锢自己。
要说亏欠，如今也是他欠自己的。
思及此，红灵犀道：“我要找回我全部的记忆！我要知道我与殿下究竟是怎样的关系，我要明白从前的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我要……”
红灵犀说着，语音忽然一顿，下意识的伸手拽紧了前襟，心底那一抹甜蜜而又酸楚的痛，无时无刻不在纠缠折磨着她。
她想要弄明白，为何每次想起慕容昊，心中总是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与他之间，除了曾经相爱，究竟还有什么？！
她目光灼灼，如春日惊雷，瞬息间闪进慕容昊的眼底。
看着她傲然扬起的下颌，绯红的脸颊，以及雷打不动的坚毅表情，慕容昊眉角微挑，拂袖而起。
他袖边劲气震得银勾一抖，薄纱的床帏缓缓垂下来，将他的身影隐在一片淡淡的模糊之中。
“早些歇息。”他的声音冷峻得毫无温度，背影迅速消失在门前。
夜风渐大，将门扉吹拢，房间内的光线越发暗了几分。
红灵犀忽然间像泄气的皮球，颓然抱住双膝蜷缩在黑暗之中。
她目光凝视着地上被月色勾勒出的窗棂，黑白分明的影子一寸一寸淡去，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那影子又霍然大盛。
红灵犀这才揉了揉酸楚的眼睛，轰然向床榻上一倒。
倾尽全力的一夜思量，可那些记忆却再不曾光顾，模糊中只记得那株硕大的花树下，那道模糊的绛紫色身影。
她叹了口气，将头埋入被中，略带酒气的熟悉气味瞬间又钻入鼻端。
红灵犀身子微微一僵，随即又缓缓放松。
她伸手将被子往鼻端凑了凑，那股气息如此清雅，虽带了酒气却也令人觉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