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没尾巴也不知道什么是琥珀烧春,什么是成色,什么是性烈,总之木头人没说有毒,那就是可以吃的!他试探地凑上去闻了闻,小小皱了皱眉头,试探性地仰头喝了一小口,立刻便‘噗嗤’一声直接喷了出来,辣得两眼泛红,浅含泪光,咳了好久,才吐着舌头哭丧着脸,哈气道:“怎……怎么这么辣……”
眼中笑意一闪而过,早知道对方不会轻易罢休的狄三先探手将酒坛拿过来,失笑道:“这酒本就辣,你还一次灌下那么多,自然无法适应……”
说着,他不愿让没尾巴再喝,正要倒入江水中,可余光又看见了对方那舍不得的小眼神。思忱一息,便仗着自己偃甲的身体,怎么说也该千杯不醉,大大地灌了一口,因为喝的太急,透明酒液沿着下巴和脖颈一路滑下,打湿了一小片衣襟。
这么豪饮,满满一坛酒便直接灌进去了半坛,烈酒本就性急,更何况就这么干喝,狄三先深吸一口气,险些就这么晕过去。运灵将翻涌而上的酒气压住,他单手扶额,语气开始有些含糊道:“怎么……我有些晕乎乎的。”
“晕乎乎的?”好奇地歪头听对方说话,没尾巴脑子也有点糊,还吐着舌头纳闷道:“你不觉得辣么?”
听他这么问,酒气有些冲头的狄三先也学他的样子歪着脑袋想了想,但被酒精占领的大脑实在运转困难,想了半天想不出到底辣还是不辣,思索间,竟直接举起酒坛,又大大灌了一口,然后咂咂嘴,回味道:“还好,没有我在埠镇尝过的山葵汾酒辣……”
“山葵汾酒?”反问了一句,没尾巴见他眼神有些恍惚,道:“你怎么了?”
说到山葵酒,狄三先就又忆起与木雀多年前游历之事,不想不觉得,但现在借着酒劲想起来,就又是一阵扎心。他不愿没尾巴担心,亦不愿沉湎于不属于自己的往事,举起酒坛再是一口,直到喝光其中酒液,挥手扔掉坛子,才故作无事道:“没什么。”
直觉告诉没尾巴这件事可能与木头人曾经的经历有关,本想继续问,但见对方只又拿着第二坛开始灌,仿佛自己说的话全不入耳,就乖乖坐在船尾,歪头看着对方继续喝。
在狄三先的记忆里,曾经喝酒大多浅尝辄止,有过微醺,却从未放肆大醉。本以为如今身为偃甲,不会喝醉,却没想这身体做得着实过于逼真,两坛烈酒下肚,就直接上了头,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扶额呆坐半晌,反倒陷得更深,他带着从未有过的醉态,向后一仰躺在舟上,与其一同随着江流波浪上下沉浮。
许是喝醉的原因,狄三先觉得自己整个视野都变得极度狭小,努力睁开眼,也只能看得夕照连云映霓霞,独雁向阳飞。他目送雁渐远,待那孤影消失与天水之间,一种强烈的疲惫感便侵袭而上,不一会,便占据了所有思维,将他引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