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深乖乖跟着他往外走。
顾临深外公看着他们走出院门,才骂了句:“这小兔崽子。”
这小兔崽子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这么听别人话过?他都怀疑宋颂指着大江要他往下跳,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很难想象这两个孩子才认识不到一个月。
就他们这黏糊劲,说是认识了十几二十年都有人信。
宋颂要是个女孩子,他这会儿该怀疑外孙是不是早恋了。
另一边,宋颂松开了顾临深的手。
他严肃地教育顾临深:“以后在你外公外婆面前不要乱说话。”
顾临深说:“我没有乱说话。”他认真地表达心意,“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宋颂没辙了,只能领着顾临深往回走。
傍晚的微风徐徐吹来,多少也吹散了宋颂心头的郁意。他们能做的确实不多,不过世上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他们只需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只要遇到了,他们就帮一把;过去没帮上的,日后想办法帮一帮就是了。
懊悔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事。
宋颂把事情想明白了,也就不再纠结。他带着顾临深在外头溜了个弯,转到兰姨的发廊那儿,跟兰姨打了个招呼就上楼找李老师。
李老师正坐在电视前出神。
电视上明明在放着节目,她的目光却没有落在屏幕上,看起来根本没有焦距。
李老师一个成年人尚且这样,那些心智没有成熟的女生恐怕更难走出阴影。
宋颂叹了口气。
这个时期,心理学还在国内没兴起,国人根本不重视心理问题,他们这样的小县城更是连个能做心理咨询的专业人士都找不到。这种情况下即便真的查出了哪些女生是受害者,也没法给她们做心理疏导,只能让她们自己慢慢走出来。
“老师。”宋颂喊道。
李老师恍然回神。
宋颂坐到李老师不远处的位置,和她讲起今天发生的一切。
听到他们还曾对学生下手,李老师整个人都呆住了。这大半年来,她一直都沉浸在巨大的痛苦里面,从来没有发现丈夫他们还做过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李老师的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我要是报警的话,这些事是不是会早一点查出来?”李老师哽咽着说,“我要是能早点报警的话,受伤害的人是不是会少一点?”她都有过寻死的打算了,为什么就不能勇敢一点,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她已经三十岁了,人生已经过去将近一半,即便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过是丢些颜面,那些女生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宋颂在心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