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他睡的格外艰难,小砖房内虽是不透冷风,但依然凉的人难受,炕边炉子中的炭火只是微弱的发亮发热,身上盖着的被子已然是陈年的棉花被,就是盖严实了都觉得手脚冰凉。
第二日,待讲课结束后,白锦墨草草在家中吃了点儿干馒头,便裹上了厚厚的棉衣、背着竹筐,向山上走去。
闻墨家刚好是在村尾,离着那边的山也近一些。
此时正是寒冬,山路不好走,白锦墨也是将近用了小半个时辰才到山中。
到处都是银装素裹的一片,树枝上晶莹的雪白冰冷而毫无生气,一路走来,青年的脸上冻出些许红晕,口中不停小声咳嗽着。
扶着树好不容易缓平了急促的气息,白锦墨望着这被冰封的山林,无奈一叹,一脚深一脚浅的向前走着,眼睛仔细打量着四周的状况。
幸好曾经他同小和尚行走人间的时候,吃过很多苦,冬日里寻草药的事情也经历过很多次,正好为这次修心帮了大忙。
冬日中能采的草药甚少,白锦墨逛了大半天,也就只采了半筐天麻,约麽是三斤左右,去那镇子中的药房也就能换来四十多枚铜钱。
想了想这一段日子的花销,其他还好,主要是炭火的问题,现在的白锦墨怕冷的厉害,家中的棉被也得重新换一个,不然真是太折磨人了。
瞧瞧这白茫茫的一片,怕是今日也再没什么收获了,冷的直哆嗦的青年便拉紧了衣领,打算下山去。
才刚走两步,青年停住了脚步。
白锦墨苍白的脸颊上是寒冷带来的红晕,他的睫毛上还有未化的雪珠,但眉毛却开始紧皱——他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
在这大雪覆盖的山上,闻到血腥味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
忍住喉咙间的痒意,他一步一步小心走着,生怕惊动了什么,毕竟现在法术也不能随便使用的锦鲤上神,就是个体弱的病秧子,风大点儿一刮都会倒的那种。
血腥味并不散去,反而就在鼻间萦绕。
在这寒风中,白锦墨感觉自己被一道犀利的目光盯上了。
就在他准备回头的顷刻之间,一股突然而来的力道将他桎梏,下一刻天旋地转,身后是雪被压陷的声音,肩上的竹筐滚落在一边,天麻零零碎碎掉出几个。
后背是极寒的凉意,白锦墨忍住生理上的不适,皱眉看向将自己压制在雪地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