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哀心头一酸,感到些微的苦涩之意。
“你就这样,这样……”
就这样什么呢?
“错金银”在交错成网,像一张蜘蛛用以捕获猎物织就的网,到底是他捕捉了虞幼堂,还是虞幼堂捕捉了他,一时也难以分明了。
“你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吗?”何太哀突然开口,“蛛丝和神明的故事。”
虞幼堂没有回答,露出了些许困惑的神情,于是何太哀自顾自地讲述了下去。
“故事发生在地狱。”
“地狱的血池里,囚困着罪人。那些生前犯下种种罪孽的人们,于地狱的血池里饱受折磨,他们不停地悲泣嚎叫,但永远也无法上岸。这些罪人之中,其中有一个人,他生前做过一件善事救过一只蜘蛛,路过此地的神明看到那个做过善事的恶人,便降下一缕蛛丝,给人脱离苦海的机会。”
“在血池里的恶人们见到获救的曙光一个个都疯了,彼此大打出手。有人抢占先机先爬上了蛛丝,可是当他快要爬到出口的时候,蛛丝突然断裂。顿时,所有的恶人们,重新跌回血池之中,苦海滔滔,永世沉沦。”
“很残忍的事吧,给人获救的希望,让人上来之后,又将其摔回地狱血池。比让人一直待在血池里更过分,有什么比希望在近在咫尺,又在眼前被粉碎更残忍的事吗?”
虞幼堂:“……”
虞幼堂显得很迟疑:“你是在暗指什么吗?”
何太哀笑了一下:“唯一能够让人脱离苦海的救命之丝,谁都无法放弃的吧?哪怕恶劣地排挤掉其他人,也想要握住。”
虞幼堂屏住呼吸。
何太哀说:“我给过你机会,我允许你从我身边逃走的,但是你没有。如果你选择了留下,以后我就不可能再放你走了。”
“我就是血池里的恶人,如果你是我的蛛丝,我就会一直握着你,哪怕最后重新跌回血池,我也会一直握着你不会让你走的。现在还有最后的反悔机会,假如你后悔,我能让你走。”
虞幼堂突然靠上前,单手按住何太哀的右肩,他很轻地在何太哀额头落下一个吻。那个吻很轻,温热的,印在额头上,很久没有撤离。
何太哀微微一怔,他的手指向上攀援,扯住了虞幼堂的衣领,而后猛的向下一拽,硬生生地把人拽得低下了头。
唇齿相贴的分离之后,虞幼堂摸了摸自己嘴角:“你把我咬出血了。”
何太哀视线漂移到一侧:“你喜欢我是因为歉疚吗?”
虞幼堂:“那你现在喜欢我吗?你喜欢我,是像溺水之人攀着浮木那样吗?是别无选择吗?”
何太哀否认:“不是的。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