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期间虞幼堂一直死死护着这只鬼。
总归是他管教太糟,师弟和小怜被他养得这样单纯不辨人心,竟被一只根本称不上厉害的鬼,给用拙劣的言语诡计彻底骗了去。不过,如今这样局面也好,虞幼堂先前是怎么护着这只鬼,护得越是厉害,现在真相揭晓,师弟醒悟过来,那反差感受想必也得是越发鲜刻,绝对是能令其这辈子都牢记这个教训。
温婪见虞幼堂迟迟未动手,终于没耐心再等着自己这位师弟彻底大悟,于是决定自己动手。只是他“业火八重”的第七重才弹指打出去,虞幼堂那厢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拽着那只鬼往旁边避开了去。
躲开之后的虞幼堂脸色很不好看,似乎也同样没料到自己居然会有此举措,他直接甩手将何太哀推开了,活像是沾到了什么脏东西。
温婪暴怒:“虞幼堂,你在干什么?”
虞幼堂沉着脸:“师兄,我……”
“真是被灌迷魂汤了?”温婪喝道,“你下不了手就一边待着!别拦着我杀鬼!我今天就要让这只鬼知道,‘悲哀’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他说完,直接召唤燃起成片的大火朝着何太哀席卷去。
熊熊焰火,带着可怖而疯狂的气息,誓要将何太哀烧成灰烬。然而,就在何太哀觉得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他眼中映入了一只轻盈飞舞的黑蝶。
黑蝶不疾不徐地朝着何太哀飞来,无视一“界”的剑张弩拔气氛,空灵地在虚空里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瞬间化一为二,二又作三,三生万数。
成群的黑蝶扑挡住灼热的火光,一道黑色黑衣的身影自蝶群中踏步而出,那人伸手握住何太哀的手,将人拽住后,便一言不发直奔此“界”之“门”。
黑色的斗篷扬起,何太哀只觉牵着自己的这只手是柔软的,属于女孩子的手,而且比他的要小上一圈,此时拽着他,很显然是冰冰冷冷的温度,没有一点属于活人的气息感,已是个死人的手了。
是——
小怜。
披着黑色斗篷的女孩子一手拽着何太哀,一手在“门”上虚空比划着。黑色的鬼力在“门”上悬浮一寸的空气上,留下了虚幻的笔画印记。这门被温婪动过手脚,处在一个“封印”的状态里,何太哀就是被这封印给拦下,于是站在“门”口想逃都没出逃。
漫天黑蝶纷纷扬扬,少女画符的同时,一心二用以黑蝶对抗红莲也似的业火。只是她终究是在能力上不能跟温婪相抗衡,黑蝶虽也是挡得了业火一阵,但很快就被焚烧殆尽。鬼力和灵力撞击,小怜遭到输出反噬,再也撑不住,直接跪倒在地,呕出一口血。
温婪本想直接将鬼烧个干净,但那突如其来的黑蝶鬼力介入,让他心中莫名一震,甚至在对方鬼力消散的时候,下意识地收了手。
业火退去,焚烧做灰的黑蝶,撒了一地,但很快它们重新汲取了主人的鬼力,于是又颤巍巍地复生了。
何太哀连忙扶住呕血不止的小怜,开口之时才发现自己声音哑得一塌糊涂:“你、你怎么来了?”
红色新郎服的鬼,和新出现的那只黑色斗篷鬼挨在一处,而新来的那只鬼身量相对成年男子来说,要矮小很多,宽大的兜帽遮住新鬼的脸,只露出一弯苍白无色的下巴,苍灰色的嘴唇,还有鼻尖上的一抹金色,这鬼似乎是戴了一枚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温婪越看越是觉得莫名碍眼,他感到一阵没由来的焦躁,这促使他不由出言冷嘲道:“遮头盖脸,见不得人是吗?”
说罢就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