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彻顿了片刻,不慌不忙的抬腿跟上,等走到她身边时,小姑娘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怒视着他:“你跟着我干什么!”
少年表情平静:“我去寿安宫。”
宋乐仪一时不知道如何驳他,刚想偏过头不理他,又听他阴阳怪气道:“去好好向母后描述一番表妹的光辉事迹。”
简直是胆大包天!换了一身宫女服穿,又差点被禁军押到北衙去,竟然是为了去看一个男子!
“赵彻!”小姑娘声音提高了八度,神情委屈,“我明明才是受委屈那个,你怎么不仅不帮我说话,还要去告状!”
“表妹委屈?”赵彻转身看向她,漆黑的眼里眸色深不见底,他笑了笑,“那表妹倒是说说,你今日是去做什么了,我也好知道你是不是真委屈啊?”
宋乐仪咬了咬唇,去干什么?当然是去看谢施的容貌啊!可是她觉得这么说不太好,于是眼神莫名心虚,正想胡掐个理由。头顶又传来赵彻幽幽的声音:“表妹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
“去看谢施!”话说出来之后,她立刻觉得心里有了底气了,“谢施长的好看,我还不能去看一眼么?”
赵彻深长的睫羽下神色莫测,继而嗤笑一声,伸手懒散的理了理衣袖:“当然能看。”
“那你阴阳怪气的做甚么。”
“我阴阳怪气?”
赵彻笑着反问了一句,他能不阴阳怪气吗!他都快气死了!
说完,他盯着眼前人静默半响,换了一个颇为平静的语气:“表妹,你可知谢施多大了?”
“不知道!”
“他今年二十又五,长你十二岁,再添上两岁,年纪都可以做你爹了。”赵彻一字一顿说得异常清晰,生怕她听不明白。
宋乐仪听了恼怒:“我爹今年四十岁了!”
“……”
赵彻觉得他又要被气笑了,于是深呼吸一口气,压下眉眼薄怒,神情愈发平静的淡道:“永安伯府内宅倾轧,处处勾心斗角,谢施能从庶子爬到今天的地位,手段狠辣,心机深沉,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无害。”
宋乐仪莫名其妙,这种人尽皆知的事儿他还说来做甚?
见眼前的小姑娘不理解,赵彻的嘴角又下垂几分:“而且谢施很穷,每月里领的那点俸禄,连个像样的首饰都不能给你买。”你若嫁给他,非得吃苦不可!
听到这儿,宋乐仪总算是明白了,他以为她是爱慕于谢施才跑去偷看呢。不由得觉得心中好笑,前后两辈子算在一起,她都没正八经儿的见过他一面,又何谈喜欢?
“你在混说些什么!”宋乐仪眼底的羞窘压过了恼意,她嗔道,“我只是想看看他长什么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