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帝初登基时,整顿朝政,周修和端阳一脉的官员落马不少,也难免有冤假错案。
端阳封地在扬州的会稽、庐江二郡,而顾鲁安是扬州刺史,刺史一职,自古是肥差,惹不少人眼红,那时有人见机诬陷,一并将顾鲁安拉下马。
顾鲁安被判流放交州,儿女没入奴籍。
前两日的时候,苏易找他帮忙给枝月安排了新的身份,又在燕郊买了一座庄子,将人家一家子安排到了那里。
“处理好了,”苏易点头,眼底闪过一抹无奈,抬腕闷了一口酒,“可惜啊,人家只把我当恩人,一会儿劝我早日成家立业,一会说要努力经商还我银子的。”
说着这里,苏易嘲讽一笑。
亏他还鞍前马后,奔波劳累,厚了一张脸皮求爹告奶奶的替人洗清冤屈,特意大老远跑扬州一趟查案,又去了交州将人家老父亲和老母亲接回燕京。
赵彻笑着摇头,岁初平日挺通透的一个人,到了自己身上就犯糊涂。
他拍了拍苏易的肩膀:“人家姑娘吃过苦,多哄哄。”
苏易顿时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你是她兄弟还是我兄弟?”
“岁初,子川言之有理,”上官晔垂眸理着叶子牌,他声音淡淡,也不知是对苏易说,还是对自己说,“既然喜欢,就别错过了。”
苏易叹息,点头:“我知道,理是这个理儿,只是……罢了。”
他摇头,接过上官晔手中的叶子牌,忽而展颜潋滟一笑:“行了,我们接着玩。”
“不玩了,”赵彻抬头看了眼窗外高悬的明月,“天色已晚,我回府了。”
苏易顿时惊奇了,连连感叹:“子川啊,往日你可不是这样的,鸡打鸣你都不嫌晚的,今日这个怎么了?”
赵彻也没反驳,只站起身理了理衣袖,笑道:“回去养伤。”洞房花烛夜还等着他呢。
苏易顿时明悟,朝他挤眉弄眼。
“好好养啊!”
毕竟这洞房花烛夜可是人生大事儿。
三人熟稔,俩人便也没客套地起身送赵彻。
只是赵彻一走,叶子牌不够人手,上官晔与苏易便玩起了双陆,直到天色将明,苏易才回了安国公府。
等人走后,宣平侯府重新归于平静,上官晔解了衣衫,去浴室沐浴。
热气蒸腾间,他靠在木桶边上逐渐困意上涌,阖眼睡去。
在梦里,他梦见那年安国寺纷扬大雪,也梦见了明心堂再次相逢。
只可惜,他与她终究是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