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赵彻。
孙姑姑和冬桃手中的动作一顿,十分有眼色地躬身退了出去,随着屋门再次关上,屋室重新陷入一片安静,烛火跳跃着,染上几分暧昧不安的气息。
一片寂静中,赵彻反手抬腕,插了门闩。
“哐”的一声,门闩下落的声音分外清晰,直直地砸进了人心里,宋乐仪瞬时紧张了起来,望着不远处的俊俏男人,话不过脑子就说:“你怎么来了?”
话音落下,宋乐仪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颇为懊恼地抿了抿唇。
赵彻挑了下眉,慢悠悠朝她过来,笑道:“ 表妹想我去哪儿?”
他也没指望宋乐仪说出个所以然来,十分自然地拿起净面帕子,擦去宋乐仪脸颊上的水珠,继续道:“大婚第一日便分房睡,这要是传出去,别人得以为你夫君不行啊。”
宋乐仪:“……”
“你正经儿点!”宋乐仪小声道,乖巧地任人擦着脸蛋。
他身上卷着若有若无地酒香,很淡,与冷冽幽雅的荼芜香交缠,逐渐凝出点灼人的气息,宋乐仪颇为不安地绞了绞手指:“表哥,我想先去沐浴。”
八月天还热,这样累了一天,身上尽是湿汗。
赵彻纠正:“叫夫君。”
宋乐仪脸颊微烫,反驳道:“你刚刚也叫我表妹啊。”
赵彻轻笑,从善如流:“夫人。”
“……”
不得不说,赵彻的反应和脸皮都是极厚的。
半响不见人答应,赵彻慢声说了一句:“那我们换一个。”他修长的手指绕着她胸前散落的青丝打转,唇齿轻动,慢慢碾出一串名字:“夷安?娇娇?仪儿?”
夷,平安;安,静也,及笄之时取表字,索性便将封号定为表字。
还没等人把话说话,宋乐仪已经伸手捂了他的嘴:“表…夫君,你还是叫我名字吧。”乐仪,乐而有仪。
赵彻“唔”了一声,他点头,声音愈发低沉好听:“乐仪。”
随着话音落下,屋室重归平静,只余彼此清浅的呼吸声,感受到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宋乐仪忍不住呼吸急促了起来,她捏了捏细白的指尖,软声道:“我先去沐浴了。”说完,她落荒而逃似地往隔间浴室走去。
虽然已经知晓今晚会发生什么,宋乐仪依旧有些紧张不安,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稍稍平静下来,然而没等走几步,赵彻已经重新前了她的手,偏头笑道:“我与你同去。”
“啊?”
宋乐仪懵了,语气迟疑道:“你…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