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这……大伯也是没法子。”
“好个没法子。”小姑娘冷笑起来,也不愿多说,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扔到妇人身上,手颤抖着指向后门,“便算这酒楼和宅子我都买了,你们……立刻就走!”
妇人见着银票,赶忙捡起,还想拉姑娘的手套近乎,“好侄……”
“滚!”小小却不让她说完,生平头一次吐出了最严厉的词,小时候她洗碗洗到冻疮裂开,鲜血直流时,没有恨过,偷听到打算将她出嫁换取丰厚嫁妆时,也没有恨过。
可这一刻,小姑娘是真的恨了,分明,他们在争抢她时,对着爹娘灵位发誓,会护着她,也会护着酒楼。
待她不好便罢了,如今,却连爹娘唯一留给她的东西也要卖掉。
越想就越难过,小小蹲下身抱着膝盖哭了起来,细细碎碎的泣声,听得凤珏心疼死了,他狠狠瞪了妇人一眼,才弯腰把姑娘搂进怀里。
妇人被那狠厉的眼神瞪得浑身发寒,紧攥着银票,拉着自家男人便如避洪水猛兽般从后门溜了。
“阿珏,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就算我爹爹不是祖父的亲生子,可到底也有那么多年情分,我们家待他们也一直不薄……”
絮絮的,小姑娘说了许多事,凤珏这才知道,原来姑娘的爹爹是养子,祖父母过世后便外出闯荡,后来回了梅县,开了这“天一楼”。
凤珏拍着姑娘的背,宽慰着:“傻姑娘,何必为了些不相干的人哭坏了自个儿呢,你这样,天上的岳父母瞧见了,多心疼呀。”我也是很心疼呢。
这话少年没有说出口,他知道,姑娘会明白的。
适才之所以没有出手,便是想让小姑娘发泄发泄,情绪憋在心底,也是很伤的。可临到头,他又恼怒自己干嘛要在旁站着,让外人把他的姑娘气哭了。
心里头乱糟糟的,也是没个着落,直到小小破涕为笑,点头道:“是呀,不值当的。”
两人这才又手牵手,在这不太大的宅子里逛起来,小小一会儿指着这处说“看,那就是爹爹为了娘亲种的红梅”,一会儿又指着那处说“娘亲最爱抱着我坐在这里,爹爹就会从那头走过来,手里还端着刚做好的新菜呢”……
一个人,说得兴起时,手舞足蹈的,凤珏便也乐了,笑得凤眸弯弯。
走得累了,就坐在块光滑的大石上,晒太阳,梨花和胖橘也不知怎么就找了过来,梨花动作快,先跳到姑娘腿上打滚,胖橘就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儿,转头想跳到凤珏腿上。
凤小爷对这眼神不满,不给跳,胖橘就更委屈了。
趴在姑娘脚边儿,蹭来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