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他们迈腿,还不如我自己动手来得快。”江栖鹤煞有其事地对陆云深道。
陆大庄主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见得江栖鹤偏头,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眼角的泪痣,“把人都赶走了,谁替你去叫连山赫?”
江栖鹤哼笑:“若是见我如此大的阵势就缩头不出,那连山赫的墓碑上就刻连山龟算了。”
“你还想着为他立碑?”陆云深道。
“哦,我就说说而已。”江栖鹤耸肩。
三思广场平坦开阔,东西两面屋宇连片,南北分别是门,在建筑底下,时不时可以看见被风雪半遮的石碑。江栖鹤目光从周边扫过,与陆云深讲话慢条斯理的,带着一股子漫不经心。
陆庄主手滑到他下巴底下,轻轻挠了挠。
江栖鹤偏转目光,眉梢微挑,“逗猫呢?”
陆云深:“你以前不也这般逗我?”
“那会儿你小小一只,多可爱,挠你还会蹭过来。”江栖鹤笑了一下,在薄金日光中,那颗泪痣轻闪。
陆云深“啧”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是失忆比较好。”
“我可没这么说。”江栖鹤弯起眼睛,伸手到陆云深左侧撩了把被风扬起的发。
远方有人走来,声音也由远及近,依旧是那身月白底袍子,迎风衣袖翻飞:“春风君命格果然非凡,连夜行者,都能为了你做出屈尊纡贵的事情。”
“夜行者?”江栖鹤歪了歪头,斜睨自三思广场北边而来的连山赫,目光薄凉。
连山赫抖开折扇,唇角带笑,身姿挺拔,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连不过声音偏冷,“你竟然连他们的身份都不知。”
江栖鹤:“知与不知又如何,就算我知道,他们也不会站在你那边。”
“可就算他们站在你那边,结果也不会改变。”连山赫道。
江栖鹤抬起头来,拖长调子一“哦”,断影剑抽鞘而出,寒光一闪而逝,人已自原地闪出。
连山赫折扇猛挥,旋转着往上与江栖鹤长剑相撞。当的一声过后,江栖鹤侧身翻转,水色衣角在虚空里拉出光弧,又很快消失不见。
他在连山赫三丈开外落地,断影剑倏地竖起,步伐交错,衣袂翻飞成花。他速度极快,瞬息间已出了几十招,天上地下全是剑光,映着明晃晃的雪光,叫人一时睁不开眼睛。
雪色莲华在虚空盛开,分明无声,但视线触及那瞬却犹如听见脆响,光芒凝成的花瓣倾坠如雨下。连山赫极力躲避,仍是有几许落到发梢、肩上,这一刹那他脸色大变,收回折扇狠狠打出,然而江栖鹤留在原地的只是个虚影。
这人跑到了陆云深身前,伸手捏住陆大庄主的下巴,凑过去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