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想做什么,我我都支持!”陈一说完,低下头羞赧一笑。
江栖鹤说了句谢谢,旋即抽剑出鞘,足尖点地,飞掠至半空。
那方□□制造的烟尘也散了,神都长老挡在沈妄身前,单手结了个印,神情冷肃,未受半分干扰。
是江栖鹤意料中的局面,他垂着剑尖一步步跨过去,停在沈妄与长老前方三丈处,后者亦提起剑来,行出几步,双膝微沉,作出应对的架势。
江栖鹤弯了一下唇,“三大门派联名悬赏我百万金,如果再加一个神都,这赏金是不是可以翻番了?”
沈妄抬眸,黑衣黑发在风里猎猎飞扬,眼神惊讶得很。
“怎么了?作何这般看着我?”江栖鹤歪了歪头。
“栖鹤,你莫做后悔事。”沈妄沉声道,他的语气一如当年。和寻常师父教诲徒弟不同,他低哑柔和,温情一片。
就像长天之下拂过云梢的鸟翼,轻又柔,但总能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江栖鹤长长“哦”了一声,“我此生唯一做过的后悔事,是当年和你来到神都,拜入你门下。”
“刚入虚渊那会儿,我真是恨不得穿回去,把当初那个自己掐死。”
话音一落,江栖鹤眼尾凌厉一挑,周身气势暴涨,剑身携着望不透的风倏然逼至神都长老身前。
他斜里一划,青空一碧被搅得破碎,尔后一落,剑尖惊起雷鸣,苍白的光瞬然即逝,人已擦过神都长老肩膀,在其脖颈留下一抹浓痕。
用神都的剑杀神都的人,原来是这般容易。
江栖鹤强行咽下涌入喉头的腥甜鲜血,沉沉一笑。
“江栖鹤!”沈妄愤怒的声音在巷子里炸开,他袖摆一振,惊得两旁檐瓦爆碎。
江栖鹤挺直背,目光冷淡地将剑尖指向他。
“我说过,我会一个一个杀了曾经逼死过我的人。”他道,“至于你,我会留到最后。”
沈妄唇张了张,不知该做何言语。
而此时,眼尾淡红褪去的陆云深冲至江栖鹤身旁,拽住他未提剑的手,将他一点点拉到自己身后,眸色深沉地盯紧沈妄。他来得太着急,甚至忘记带上枯荣剑。
江栖鹤半敛眸光,小指在陆云深指头上勾了一下,“走吧,今天要解决的人已经解决好了。”
陆云深扭过头去,歪着脖子看了他片刻,又扭回来,继续冷冷盯着沈妄。
“好了,先走。”江栖鹤手一翻,拇指和食指扣上陆云深手腕,拉着他往那端行去。
但陆云深像是与沈妄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走了一路,直至看不见了,眼神都不肯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