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絮忍了忍,终究没忍住,厉声道:“你连孩子的父亲都不知道是谁,要这个孩子干什么?”
她本想吓唬她,让她冷静。喜鸢却擦了脸上汗水和泪水,哭声大了起来:“他是一条命啊,还是奴婢身上的一块肉,孩子没有错,他是奴婢一个人的,他不需要父亲。”
喜鸢额头上冒出了大滴的汗水,掉落在她的手上,滚烫滚烫的,她的手死死的拉扯着她的衣袖,很紧。
她眼睛里的泪水像是断了水龙头的水管,不停的往外冒,又可怜又怯弱。一直在恳求她:“小姐…求您…”
柒桑跷着二郎腿坐在一旁,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道:“你没有权利决定她孩子的未来!”
何絮只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表情严肃,眼神认真。她如今除了喜鸢,最为信任的就是柒桑,以后有许多用得着他的地方,她什么都不瞒他。
只是柒桑似乎从来没有如此认真严肃过。莫不是,他知道什么?
感受到喜鸢的急切,她眼袋青黑,眼圈红红的,何絮心一横,罢了,这她自己的选择。
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套银针。便开始为她施针,先为她稳住心脉。
这是他让柒桑出去找解毒药材的时候,顺带寻来的。针灸是她的强项之一,可应急。
何絮猜测的果然不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房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正在施针的何絮皱了皱眉头,额头上滴落了一颗又一颗豆大的汗珠。
施针不仅需要有对人体穴位的敏感度,还需要有高度集中的精神,十分费神费力,稍有不注意,不仅病人有危险,施针的人也会被反噬。
一道轻微的落地声传进了安静的房间里。扑的一声,有人用手指捅破了窗纸,一根黑色竹管由浅入深,探入了房间。
看到何絮皱起了眉头,手里的银针有些不稳。
忽然,咻的一声响,外面的黑衣人应声倒地。柒桑收拢了袖口。他本不想用暗器的。
他听见她轻声道:“拜托你了。”只要五分钟,五分钟她就能稳住喜鸢和腹中的孩子。
拜托你了!就像一句咒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在柒桑的脑海里。和她相处的时间不长,他知道,她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对信任的人无限信任,绝不怀疑。
她冷淡的语气中透露出一股信任。没有看到她的眼睛,他依然能够想象得出她清冷的目光里,有一份坚毅,有一份执着。
柒桑自嘲一笑,一只暗器换一颗真心,值了。他露出了不常有的认真,道:“放心吧。”
“砰”一声巨响,房间门被一个黑衣人撞开了。他手握一把三尺长的剑,立即向何絮冲过来。
柒桑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把玉折扇,一跃过来,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握着折扇顶在了黑衣人砍来的剑上。
黑衣人见到柒桑时,明显愣了一愣,只差留下了口水。想是没料到会遇见如此明艳动人的小娘子,娇滴滴的像是朵绽放的玫瑰花。
柒桑一皱眉,露出了原本的男声,骂道:“妈的,什么眼神?”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如此美艳动人的小娘子竟然有着低沉富有磁性、明显是男人的声音。
一愣,便被柒桑一扇子拍在脸上,顿时流下了鼻血。被打了,他很快反应过来,抽身退后,淡定了一刻,又攻击了过来。
这厢柒桑与黑衣人正斗得欢快,窗户又被一个黑衣人撞破,跳了进来。便朝着何絮砍了过来。
柒桑一个反跳,后脚跟踢在黑衣人脸上,又便何絮护过来,挡住了从窗户里跳进来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