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确定是我害了你,但我告诉你,我不是心语。媚儿眼也不是我故意下的。我在将军府中的毒。至于雪山上救你的,的确是我,梅花烙也不是故意留下的,当时我以为我还可以回去救你。”她的声音没有什么温度,为自己辩解的时候似乎也像是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公仪熙不置可否,她说她当时以为可以回去救他,他信。因为他永远不会忘记她离开时候的那一抹坚定。
他没想到霓裳会将一切告诉她。最没有想到的是她为自己辩解。她不是一向不将一切放在眼里吗?
看着他神色晦暗不明,何絮继续接着道:“我想过了,如果小红说的是真的。那一晚有人冒充我在将军府与黑衣人苟且,冒充我的人就是心语。甚至还有十年前她便冒充过我,做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所以我才会被送往庄子上自生自灭。”
听着她的话语,公仪熙什么都没有说,走至床榻侧的太妃椅上坐了下来。伸出白净而修长的手握上了案桌上的茶盏,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却没有喝。
从临江城回来后,何絮被铁链锁起来,关在紫黎苑里许久了,这是第一次公仪熙安静的听她说话,两个人之间没有紧张或者愤怒的氛围。他也没有强迫她。
何絮知道,他在听她说话。
她深深呼吸,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冒充我的人是王爷安排的吧。”
公仪熙握紧茶杯的手一紧,手中的杯子发出“啪”的一声响,碎了!
他抬起眼眸看着她,冷声问:“你知道她是谁吗?”
他的一句反问,让何絮立刻明白。果然,那个冒充她的人是他安排的。那也就说明,原主从小过着凄惨的生活,都是拜公仪熙所赐!
只听他冷笑一声:“十年前冒充你的人是霓裳!你是不是也要说,眼儿媚也是她下的?你不是自诩医术高明吗?怎么会被人下药了都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会背叛他,唯独阿一、阿二、霓裳三人不会背叛他。她居然妄图用这种方式来为自己开脱。
何絮忽然有一种全身寒冷的感觉,霓裳?居然是霓裳!
霓裳对公仪熙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公仪熙信任霓裳,十分信任。她还记得朝阳落水的那一次,公仪熙全身暴戾,霓裳只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他便收起了全身的寒冷暴戾。
但她相信自己的分析和直觉。如果一个月前冒充她的人也是霓裳,那么她可以断定,如公仪熙所说,霓裳就是给她下眼儿媚的人。
在此之前她一直想不通,公仪熙为什么如此折磨她,一个梅花烙、一个眼儿媚不至于将她往死里逼吧。
今日,霓裳将一年前的事情告诉了她,她便联想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再连接其小红说的话,她最后在她耳边说的那句:“我说的是真的。”何絮相信,小红说的确实是真的。
小红为什么要告诉她呢?只有两个解释,一个是她背后有人,操作小红挑拨她和公仪熙的关系;另一个是,她说的的确是真话。
几乎所有人面对陷害自己的人,都不会选择相信对方的话。其实,正如人们常说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最不可能的假话就是真话。
小红说的也许是真的,但她背后的人不是公仪熙,而是另有其人,也就是说小红确实被公仪熙利用了,但最后她还是背叛了公仪熙。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想清楚,何絮忽然茅塞顿开,心中那一抹绝望缓缓的被知道真相的兴奋所代替。
她接着问:“那一个月前冒充我的人呢?”
公仪熙冷笑道:“你自己与何妍、何平彦联手陷害我刺杀公仪烨,最后将本王的兵权收回,这么快便不记得了?难道只记得一个救驾有功?”
他的话就是告诉她,一个月前我没有找人冒充你。何絮心下一寒,小红的话还在她的脑海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