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絮,你滚出来!”
“枉我母亲如此对你!”
砰的一声响,何嘉泰又一脚踹开了一间厢房,还是没有何絮的身影。整座欣霞院的房间,除了二夫人生前的主卧,所有的房间都看过了,都没有何絮的身影。
就连跟在何嘉泰身后的惜春也忍不住纳闷起来,小姐到底去了哪里?
何嘉泰忽然回头恨恨的看着惜春:“何絮呢?”
他的眼睛腥红,一张俊美而憨厚可掬的脸上怒色全显,面色铁青,说话的语气粗暴得不能再粗暴了。看样子,似乎下一刻他就要打了上来了。
惜春后退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小姐不是说了这个弟弟最憨厚吗,这哪里憨厚了,简直就是一暴力狂的样子。
她嘟囔道:“公子又不是没看见,是雪兰姑娘带小姐来休息的。这里是将军府,奴婢是王府的丫鬟,哪里知道小姐在哪里休息。”
何嘉泰似乎这才想起来,怒骂了一声:“蠢货,你怎么不早说?”
说着,便又往一进的院子走去。
不早说?你又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叫人怎么早说?惜春委屈的跟上他的脚步。
安静的灵堂里,雪兰拿起一把纸钱放在火盆里,沙哑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夫人,冤有头债有主,您既然有冤情,有债主,就一定要陈冤情,讨债主。讨去黄泉路上与您作伴。”
紫蓝觉得雪兰的声音配上这诡异的氛围,就像是真正鬼魅。她头上带着孝帽,让人看不见她的脸,只能看见她一个尖尖的下巴,和上下阂动的嘴巴。
紫蓝渐渐的往何妍身边靠近了些,在看见何妍冷冽的眼神时,又退了几步。
这时,不知谁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又“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将灵堂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何妍心中有一股怒气,紫蓝虽然没有青蓝稳重可靠,却也从未像今日一样一惊一乍,正想回头怒骂,便看见了抚着紫蓝肩膀的人的脸。
那是一张中年妇女的脸,她披头散发,温和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得似乎随时都会病倒。她的手臂纤细瘦弱,都能看到手上突出的青筋。
但她周身散发着一股雍容华贵,仪态大方的气质。
她着一身青缎掐花对襟外裳,那是二夫人几十年来最喜爱爱穿的颜色和款式。
她那一张脸也正是二夫人的脸。
何妍一愣,她出神之际,紫蓝已经回头了。
她本想叫紫蓝不要回头,今夜的紫蓝已经被吓破胆了,如果再见这张脸,估计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会说出来了。
紫蓝看见“二夫人”时,大叫一声,瘫软在地上,瑟瑟发抖了起来。而何妍却忽然全身没有了力气,伸出去抓住紫蓝的手停在了半空,又落回了自己的身上。
“二夫人”披散着头发,她的声音阴冷,对着紫蓝道:“为什么要害我?你为什么要害我?”
紫蓝哭声道:“不是我,不是我……”
欣霞院迎来了一阵狂风,噗的一声,整个灵堂变成了一片黑暗,月光射进灵堂,只见房间里飘荡着白绫,在空中悲伤的舞动着。
“紫蓝,你为什么要害我?”“二夫人”的声音沙哑,充斥在阴冷的房间里,像是真正索命的一缕鬼魂。
砰的一声,灵柩发出了一声响,灵柩的盖子落在了地上,灵柩里横躺的尸体坐了起来,她张开嘴巴问:“紫蓝,你为什么要害我?”
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像是数十个木鱼敲在她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