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圣上的福,草民已经好多了。”
这话家常的语气,外人若是听见了,还以为他同皇帝有多熟呢。
唐小棠并未并季云卿亲和的语气所迷惑。
他心里头清楚得很,季云卿这般纡尊降贵地主动来找他,绝不会是为了同他话家常这般简单。
唐小棠这间客房很小,是以,季云卿一走进房门,便瞧见了挂在屏风上的月白锦袍。
怀瑜哥哥昨天晚上,果然是宿在这里!
曾经,除却帝王的玄黄之色,季云卿最喜欢,便是这月白色。
眼下,这抹月白却成了季云卿眼底的猩红底色。
季云卿忽然出声道,“这屋子太冷了。”
“嗯……可能是炭火烧了一夜,有些不够了。草民这就命人添一些?”
季云卿点了点头,“也好。”
唐小棠便起身,去命外头卫卒送些炭火进来,将取暖的火炉烧得更旺一些。
卫卒添了炭火,便躬身退下了。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炭火燃烧的哔剥声响。
季云卿围着火炉烤手,望着烧红的炭火,“在朕尚未登基,还只是太子时,在后宫的处境算不得好,可以说是相当糟糕。”
唐小棠:“……”
这一副要同他交心的语气是要闹怎样?
“先皇不爱母妃,对朕这个太子也不甚待见。在朕还是太子的年岁里,便不止听过千八百回,先帝有另立太子之意。”
唐小棠:“……”
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是继续保持沉默吧。
“身在后宫,帝王的宠爱便意味着一切,即便是朕贵为太子,亦是如此。”
这一点,唐小棠倒是赞同的。
皇权至上么。
谁偏受皇帝宠爱多一些,谁便离权力的中心更近一些。
所谓望风而动。
谁得宠,谁便会成为众心捧月的对象。
相对的,若是不得宠的,少不得要遭些罪了。
“先皇有意另立储君,对朕这个太子不管不问,你说,后宫之中,又有谁还会将朕放在眼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