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在下便不多做叨扰了。”
“朱公子,且慢。”
朱延鹏目露不解。
谢瑾白起身,去桌案前,翻出那日从赵小锐阁楼里拾得的那一张画。
“这幅画,乃是本县意外所得,这几日公务繁忙,一直忘了命人送去府上,如今朱公子既是来了,那么便理应有朱公子带回,物归原主。”
“大人可是误会了?在下并不擅长作……”
待朱延鹏看清楚谢瑾白递过来的那幅画,他顿时睁大了眸子。
他的唇瓣颤抖,抬眸不可置信地看向谢瑾白,“这幅画,是,是赵兄所,所……”
“这幅画乃是那晚我潜入赵小锐生前所住阁楼,于他的书卷扉页之中,发现这一幅画。我想,令尊以及赵青松定然是早已察觉他对你的心意,故而见你们举止亲密,才会误以为你们二人早已两情相悦。”
才会在心生误会之下,酿下大错。
“可是,怎么,怎么会呢?明明,明明是他亲口告诉我,他已有爱慕多年之姑娘,还告诉我他之所以日夜奋进,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迎娶那位姑娘过门……”
所以他才会甘愿默默当他的同窗,知己。
喜欢上一个身份悬殊,又比自己优秀太多的人,唐小棠多少能够有一些懂那位心思敏感的少年的心思,“是骗,骗你的吧。他自觉你同他二人之间身份悬殊,加之两人又同为男子,他十分清楚地明白,若是你们二人在一起,会受到怎样的阻碍。所以只能用一些狠话来推开你,却又,却又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对你的喜欢,于是只好以这种方式,留在你的身边。他爱慕多年的人,应该就是你。”
那个自卑的、柔弱的,却痴情的少年,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默默地爱着他的所慕之人。
只可惜,便是这么卑微的爱慕,都为朱鸿桢所不允,还因此而丧命。
“他爱慕之人,是,是我?”
朱延鹏心脏抽疼。
“我曾不止一次想,若是他所慕之人是我就好。那样,我定然不顾一切,将他从他父亲身边带离。可他亲口告诉我,他有所慕的姑娘。所以我只能,只能一次次见他被他父亲打骂,却无能为力……我为何,我为何那般蠢呢!明明,明明除却除我之外,他从未同任何人亲近过,更无论是姑娘家。
我好蠢!我太蠢了!”
朱延鹏眼睛彤红,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转。
朱延鹏却是始终未曾当真掉下眼泪。
他担心,泪水会湿了手中这幅心上人的画。
“多谢谢大人,将这幅画,归还于我。”
之后,少年珍重地,小心翼翼地,轻之又轻地将手中的画卷收好。
朝谢瑾白以及唐小棠拱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