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根之下,一道身影自阴影处缓缓走出。
何鸿眼神阴鸷,见了来人,态度轻慢,“我当是谁,原来是咱们的王捕头。”
王鹏也不予他一般见识,只语气平静地道,“我早就同你说过,你请不来那位谢大人。自然,我也请不动。”
原来,那严虎一开始是派的王鹏去给谢瑾白传话。
以为这位现任县令是会是个好拿捏的主,何鸿便主动揽下的这个差事。
王鹏当日便告诉过何鸿,他请不动谢瑾白。
何鸿未听。
此番未能将人请到,差事自是也砸在了手里。
王鹏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及这件事,何鸿就如同那被点燃的炮仗,他一个大步向前,右手猛地提起王鹏的衣领,“不是你同孙钱还有赵吉那两个王八蛋自淳安回来后,禀告说那姓谢的亲口说的,日后来了这扶风地界,定然前去见我义兄?嗯?你看那姓谢的态度,他像是要去见义兄的样子么?”
王鹏神情严肃,“所以说,当日不论是我,还是孙钱跟赵吉,都被谢大人给骗了。”
“何意?”
“我猜想,那位谢大人那日应该是故意那么说的。如此,我们便会以为他同过去几位县令一样,是可拉拢的对象,自是不会为难于他。事实上,我们亦确实信了,包括严大当家在内。
这不,让人顺风顺水地,便抵达了扶风县。我想,那谢大人现在心里,指不定如何嘲笑我们。”
何鸿眯起眼,“你这意思是,那姓谢的将咱们都当猴给耍了一通?”
王鹏毫不犹豫地道,“是。”
王鹏也是那日见过严虎之后,回去反复琢磨谢瑾白的那句话才忽然琢磨通的——
太傅之子,少帝之友,这样一个自颍阳来的天之骄子,如何会畏惧一个小小扶风山的山匪头子,更勿论当真主动前去拜访?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何鸿骤然松开王鹏,双手按捏着手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眼神凶狠,“我看那姓谢的真是活腻了!”
“不。恰恰相反,我认为那位谢大人应该是有恃无恐才对。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位谢大人不简单。我劝你日后莫要主动去招惹他。”
最好是严大当家在谢大人担任县令期间也安分守己一些。
当然这话过了,不该经由他嘴里说出。
因此,他希望何鸿能够将他此番告诫听进去,并且转告严大当家的才好。
“你是要老子像个耗子一般,见了那姓谢的就要绕道走?”
“小何……”
“哈!王拐子,你跟我阿爹当了一辈子的缩头乌龟,该不会要我也同你们一样吧?对不住啊!老子,办,不,到!老子倒要看看,那姓谢的有何能耐!”
意识到自己好心的“规劝”反而起了相反的作用,王鹏这才面露焦急之色,“小何,你听我一句劝,这位谢大人当真不是咱们能够招惹得你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