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不知这位面容冷峻的男子是个什么身份,但是能够在知府老爷,乃至自己这位即将赴任的知县大人面前这般直言不讳,又亲昵地称呼谢大人为小五的,身份定然低不到哪里去。
他垂首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只好求助地看向他的新顶头上司谢瑾白。
毕竟,这件事究竟该如何应对,还是要看新老爷的意思不是。
谢瑾白却是并未直接给出正面答复,只是表示自己知道了,命王捕头先回他所下榻的客栈休息,并且将客栈名字告诉于他。
至于具体什么时候随他动身回扶风县,是否前去营救郭县令以及他的各位同僚,却是一字未提。
王鹏一听,心下凉了半截。
郭县令确是自作自受,可他还有那么多同僚在那匪人的手中。
若是那些同僚出了事,每一个同僚的背后,便是一个家庭的破碎。
可要人家一个还没赴任的县老爷为了救郭大人以及他的那几个同僚去以身犯险,尤其是人还是堂堂太傅之子,又这般年轻,确是,确是强人所难了一些。
王鹏心下重重地叹了口气,拱手而退,忧心忡忡地走了。
“这件事,小玉哥哥打,打算如何处理?要,要去救,救那郭,郭县令,以及,以及扶风县的那,那几个县令么?若,若要去救,会,会不会有,有危险?”
王鹏一走,唐小棠,他便再难掩饰自己的担忧,当即看着谢瑾白,紧张地问道。
唐时茂沉吟,“此事确是棘手。倘若那位郭县令当真是自私自利之徒,自是死不足惜。只是如今那位王捕头既是求到贤婿跟前来,若是见死不救,传出去恐于贤婿名声有碍。
若是要救,那扶风山的山匪头子竟是连县令之子亦敢轻易杀害,如今更是将扶风县令以及衙役一并给囚于山中,恐怕也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此等亡命之徒,地方官兵尚且束手无策,贤婿一介儒生,手中又无一兵一卒,除非当真听那山匪的,将赎金给了他们。
哎。如何尚未上任,便遇此头疼之事。”
唐时茂叹息着摇了摇头。
“唐知府所言甚是。若是怀瑜兄此番坐视不理,他日若是有个什么,再想命那些衙役听命于己,定然难以调度。且身为地方父母官,人心向背甚为重要。
那位郭大人人品如何暂且不议,那几个随郭大人上山的衙役到底无辜。他们当中大部分应该也不过只是领朝廷微薄俸禄的普通百姓人家,若是不设法前去营救,恐寒了那些衙役家人的心,亦寒了当地百姓的心。”
萧吟出身底层,除却官场名声,他的顾虑显然更为实际。
但是便是有心要去救,如同唐知府所言,手里头没兵,拿什么去救人?便是求得地方驻军相助,匪盛兵弱,去了也只是送人头。如何能去?
一时间,去与不去,竟都成了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