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担心唐家大公子在科考中失利,名次不佳,故而早早定下婚期,以免徒增变故?”
“这……”
这两个问题均是兴远侯夫人未曾想过的,故而又是一时语塞。
可心下已然动摇了。
“当初唐家上门求亲,只言为唐家长公子求亲,可未曾言明到底是嫡长子,还是庶长子。婚期虽是两家商议着定下来了,可外人到底不知女儿是唐家哪位公子成婚。届时将庶长子换成嫡长子……”
纤长的睫毛垂覆而下,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野心,梁慕瑶柔声道,“女儿私以为,未必不可。”
如同梁慕瑶所说,唐、梁两家婚事虽一定下,可因为老侯爷始终对这桩婚事不甚满意的缘故,故而以唐不期科考在即,婚事不宜大操大办唯由,不许唐家太过声张,兴远侯府也一直未将婚事对外去说。
想到那杜氏今日在众人面前的丑态,兴远侯夫人已然有了决断。
或许,当真未必不可?
可临时变却新郎官这样的大事她一人终究是做不了主。
“此事……此事干系重大,便是母亲同意了。你父亲,还有你爷爷未必会同……”
“祖父那里交由女儿去说服,倒是父亲似乎颇为欣赏唐公子,到时恐会极力反对。届时若是女儿成功说服祖父,父亲那里……便交给母亲了。”
事关女儿终生幸福,乃至整个侯府的兴衰荣辱,兴远侯夫人犹豫再三,末了,深深叹了口气,“到时母亲竭力试一试吧。不过,章儿,你可真想好了?真要退了同哥哥的婚事,改嫁弟弟?唐小公子母舅一族固然可攀附,可万一那小公子是个扶不起的,岂不是平白误了你的终生?”
“唐未眠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又如何?到时只要女儿顺利怀上孩儿,诞下唐家嫡长子,俞家外孙,还愁在颍阳无立足之地么?”
梁慕瑶这一番话,可以说是将兴远侯夫人余下的顾虑全部打消。
她欣慰地望着自家的女儿,“女儿,还是你想得长远。”
梁慕瑶低下白皙的脖颈,露出一抹娇羞的笑意,眸中却闪过一抹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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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您一定要为妾身讨回公道啊!老爷……”
娉婷听从主母的吩咐,急忙前去找老爷回来。
唐时茂听说他跟杜氏所住的僧房闯入三名陌生男子,还将主仆三人赶出房间,霸占了僧房,吃惊之余自是怒火中烧。
唐时茂带着随身衙役一起匆忙赶回后院僧舍。
那杜氏见了丈夫,哭着奔入丈夫怀中。
唐时茂见杜氏身上披着婢女衣衫,里头只穿一件里衣,甚至隐约可见牡丹花色的肚兜已是尴尬非常,又见杜氏年过四旬,还学那娇俏女儿家,扑入他怀中嘤嘤泣泣,面薄如他,自是更为尴尬。
此时,他终于明白他一路赶回僧舍的路上,为何众人见了他不是掩袖偷笑,便是对着他指指点点。
夫妻本是一体。
杜氏失了颜面,何异于掌掴他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