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白眨了眨,一双含情的桃花眼透着不解。
磨之,乃是余琢的字。
余琢面色通红,“不是你方才……”
向我探寻圣上之事?!
余琢生生将后面的那半句给憋了回去。
天子私事,岂是他们这些当臣子们私下能够议论的,他方才是被这谢怀瑜给气昏了头!
谢瑾白弯唇一笑,指尖拈杯轻晃,语气散漫地道,“我一个戴罪之臣,打听帝王的私事做什么?”
满朝文武,谁人不知你谢怀瑜同天子那档子不清不楚的事情,现在在这儿撇什么干系!
余琢脸色越发憋得通红,袖中的拳头握紧,这一次倒是乖觉了,没逞一时的口舌之快。
“这话本我看完了。我想亲自跟小唐大人说一声谢谢。念在你我昔日同窗,又同朝为官的份上,你应允了我,替我将小唐大人请来,可好?”
唐未眠那人,无趣得紧,给他送来的这几本倒还有趣。
余琢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昔日同窗,又同朝为官不假,可他同谢怀瑜从来都不对盘,何曾有过什么同窗、同袍之谊?
这挚友叙旧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谢瑾白不提唐棠还好,一提及唐棠,余琢胸口积聚的怒火瞬间燃烧至顶点。
他的眼睛充血,“谢怀瑜,你莫要太过分!你明知,你明知他……他又如何能够前来见你?”
谢瑾白噙在唇边的笑意淡去,“余磨之,你把话说清楚。唐未眠怎么了?”
“怎么了?你结党营私、贪污受贿、通敌叛国,经三司会审,罪证确凿。他却上书天子,力陈你名下财产均是合法所得,绝无贪污受贿,更无叛国之意,至于结党营私,也是他人有心陷害,求天子重审。天子盛怒,仗责他于宫门之前。他本来,他本来就身有旧疾……五十,五十庭仗,别说是他就身子孱弱的他,便是你我,都未必受得住!”
余琢眼眶慢慢蓄上一层眼泪,却又狠狠逼了回去,瞪向谢瑾白的目光充满厌恶跟恨意,“如今他连下床都困难,你说,他如何能够前来见你?也不知他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只因年少无知时曾追求过你,因此家破人亡,自己落一个终身残疾不说,如今又因你险些去掉半条命!”
“唐棠,唐小棠,不过是一字之差。难道对于唐小棠这个名字,你就当真没有任何的印象?也是,你谢怀瑜的一生,被多少双爱慕的眼神注视过,又被多少男男女女钟情过,又怎会记得淳安县,一个小小知府的公子曾抛却所有的胆怯,于朝晖楼大胆求娶于你,只愿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谢瑾白眸底划过一抹讶色。
脑海里模模糊糊闪过一双羞涩的、干净的眸子,笑起来时一对甜甜梨涡的可爱少年,与印象当中不苟言笑、冰人儿似的小唐大人实是无半点相似之处。
“你说,他心悦我?”
谢瑾白抬眸,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住余琢。
余琢涨红着脸,飞快地大声反驳道,“不过是少年慕艾罢了!未眠早就不喜欢了!他陈书为你求情,只因他执意认为你这几桩案子存在隐情,他是为公义,为社稷,为百姓,并非至今对你念念不忘!你莫要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