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常夫人不由得说道:“臣妾也劝过他,说年纪大了不能与年轻时候相提并论。但他总说自己还不算老,与年轻时候一样骑马打猎,这次不小心从马跌下来。臣妾知道后很着急,……,直到医生诊断骨头未断,又见他精神头还足才好些,但也又叮嘱他几句。可他仍然不是很在意,臣妾也是没办法。”说道这里,常夫人恍然觉得自己说的多了些,又道:“臣妾失言了,请娘娘恕罪。”
“为妻者关心夫君乃是人之常情,官家有一次生病的时候吾也十分焦急,恨不能以身代之,老夫人此时的表现吾当时还好呢,吾岂会怪罪。”熙瑶笑道。
“皇后娘娘贤德,真是臣下楷模。”常夫人又忙说道。
熙瑶微微一笑,没有答话,而是又叮嘱了她几句话,然后问道:“常老夫人可还有其他事情要与吾说?”
“臣妾此来只是请求娘娘派太医院太医为外子治伤,别无所求。”说完这句话,常夫人又与熙瑶说了几句话,行礼道:“臣妾向娘娘请辞。”
熙瑶当然要挽留一番,但常夫人去意坚决,她也只能答应。常夫人又向她行了一礼后,拉着继月离开了均坤宁宫。
她们一离开,马能够感到殿内的气氛一变,熙瑶原本挺直的身板顿时向后一靠,神情也变得轻松许多。她正要说话,听从侧面传来声音:“那人总算走了。”他们侧头一看,见到熙怡从门口走进来,走到熙瑶身旁坐下,从桌的盘子里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又拿起一个对薛夫人笑道:“娘,这是宫里的果园栽种的苹果,十分好吃,娘尝一尝?”
“哎呀,你都多大了,还是与小时候一样,客人一走松懈下来,瞬间从乖巧温婉的姑娘变成野丫头。前几年还好些,这几年越来越过去了。”薛夫人忍不住说道:“怡儿,算你的性情如此,也不能这么显露出来。”
“娘,你不必担心。“熙瑶说道:“二妹这幅性情官家喜欢;至于下人传闲话,”她冷哼一声:“我倒是想知道谁那么不开眼。”自从建业元年借助贪腐之案将王恭等人打倒后,她彻底掌控了坤宁宫,也在整个宫城的宦官、宫女完全树立了自己的威严,没有人敢不听从她的命令。
“平时还是谨慎些好。”薛夫人还是说道。
“娘,事儿我已经听思齐说过了,可是弟妹要生了?”熙怡嘻嘻哈哈的对母亲的絮叨毫不在意,熙瑶却不太想听了,岔开话题。
“是她要生了。”薛夫人听她提起这个,顿时也不再说刚才的话,十分高兴的笑道:“家里请大夫算过了,大约腊月二十二、二十三颦儿该生了。这可是煕扬的头一个孩子。”
“颦儿从建业四年嫁入咱们家,到今年已经是第四年了,但在之前一直没有怀孕,我与你父亲都担心的不得了,想为煕扬选一个好生养的妾室先生一个儿子,但又担心将来颦儿的嫡子出生后来不好安排;何况颦儿为人也很好,我与你爹都很喜欢,也不愿她为难,一直拖到今年。到了今年过年后,实在是不愿意拖了,正要为煕扬选一个好生养的妾室,传出颦儿怀孕的消息,我与你爹总算松了口气。”
允熥重视嫡庶之别,臣下当然也重视嫡庶之别,整个大明的勋贵在正妻头一个孩子出生前都不纳妾室,或者即使有妾也不让她生孩子。对于薛家来说,除了这一点,因为齐泰的官位太高又瘦允熥信任,他们还要顾及齐颦儿的父亲齐泰的感受,更不敢在颦儿的孩子出生前有庶子出生,所以即使他们想抱孙子,也拖了好几年一直等着齐颦儿怀孕。当然,齐颦儿也确实受她喜欢是了。
“官家已经说了,整个妇产科只留一名医生值守,其它人从明日起每日一早去咱们家等候孩子出生。”熙瑶说起这个,有些想笑。
不过这个旨意理所应当的引起的薛夫人的惶恐。“哪里用得到这么多人?妇产科娘记得是有十二名主治医生,每个主治医生还有一个徒弟,那是二十四人,女人生孩子哪里用得到这么多人?即使是头胎也用不到。”
“徒弟不算。只算主治医生。”
“那人数也不少,足有十一人。瑶儿,你快传令,有两三人够了。”
“娘,女儿适才说了,这不是女儿的命令,是官家的命令。”
“官家?你不会是诳娘吧?他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薛夫人非常怀疑。
“女儿岂会诳娘,这真的是官家的命令。”熙瑶回答。
“真是皇恩浩荡。”薛夫人马说道。
熙瑶本想与她说自己猜测允熥不仅是表示对薛家关心,也是给齐泰看,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转而说道:“这下娘你放心了吧。”
“这么多医生,娘怎会不放心。”薛夫人对着虚空行礼过后答应道。
说到这里,她今日入宫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按理说该告退了。但她已经足有近二十日没有入宫,岂会这么离开?又与熙瑶、熙怡姐妹说起话来。她们也很想母亲,自然也陪着说话。
母女三人正聊得开心,忽然听到从身旁传来“卡兹”、“卡兹”的声音,熙怡侧头一看,见到是岱雯坐在椅子吃水果,笑道:“哎呀,与娘亲说的开心,把你给忘了。岱雯你去找敏儿玩吧。不对,现在还是午睡的时候,她应该正在睡觉,要不你去找她一起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