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席之后,江立抱着李小灵在街上兜了两圈,李小灵到底还是个孩子,精力没有那么充足,之前走得脚酸,现在窝在江立怀里困意深重,嘟着嘴问:“江哥哥,我们为什么还不回去……”
江立愣了愣,停下脚步,远眺的视线一点一点黯淡下去。身边人流涌动,却没有一个是他想看见的身影。
回到村子里,江立把李小灵送到家门口,李家大门关着,李大嫂和李二柱都没有回来过。李小灵倒是不介意什么,高高兴兴地跟江立道别,然后进去睡觉了。
江立独自拿着给玄商买的衣服回到家,江耀还在午睡没有起来,南宫祈和方英秀又去田里了,只有南威在擦拭晒衣服的几根竹竿,午后暖暖的太阳照在房角屋檐上,勾勒出静谧安稳的图画。
南威见江立一个人回来,纳闷道:“公子,玄公子呢?”
“走丢了。”江立把衣服交给她。
南威盯着那包袱看了很久,怀疑自己听错了:“走丢……”
“他是自己走的。”江立淡淡地抛下一句话,转身进了书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南威觉得江立有些不开心,是因为玄商的离开吗?
当天吃晚饭时众人都很不适应,养条猫猫狗狗养个十天半月也该有些感情,更何况是个人了,少了玄商一板一眼扒米饭的场景,怎么看怎么不自在。
“立儿,明天你和南宫再去找找吧,玄商那孩子眼睛和耳朵都不便,别是出了什么事。”江耀挺喜欢玄商的,后者就这么离开了很遗憾。
“他不是孩子了。”江立淡淡道。江立比任何人都了解玄商,别看他既聋又瞎,但他感觉很敏锐,思维也是清晰的。
方英秀叹了口气,摇摇头去洗碗了。
与此同时,京都。
夜色逐渐深沉,雕梁画柱的宫殿楼阁却仍是灯火通明,今晚皇帝急召各位重臣议事,引路的小太监提着灯,一个个脚步匆匆。
定国公年纪大了,捧着个凸出来的肚子赶得快喘不过气,这皇宫到底为什么要修这么大,而且只能下轿步行,这是存心要他这种胖子的老命吧。
“公公,陛下到底因何事烦心?”
小太监恭敬地回答道:“奴才不太清楚,但是听魏公公提过一句,似乎是有关北方大旱的事情。”
定国公扶额。果然果然,北方的春夏连旱都成了每年必须要面对的一道坎了,今年赈灾抗灾的前期安排不是早就发下去了吗,是谁又在搞事情了?
正腹诽着,迎面碰到了同样匆匆赶来的晋陵侯和丞相王准,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串相对来说官阶较低的官员,众人简单地打了个招呼,等令虢侯太叔启到了之后,魏德义亲自开了大门,请诸位大人进去。
众人按照位次站好,刚跪下还没来得及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叠奏折已经被龙椅上那人摔了下来,砸得满地都是。
“诸位爱卿来得正好,不如给朕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惊得不敢起来,跪在最前面的晋陵侯和丞相王准对视了一眼,捡起地上的奏折看了起来,令虢侯太叔启来得最晚看得倒最快,立马直起身来高声说道:“陛下息怒,这刘怀仁实在大胆,赈灾本是民生大事,他却辜负陛下的信任,中饱私囊,有损国祚,罪不容诛!”
“太叔大人恐怕是看漏了什么吧。”晋陵侯笑得温和,说话慢悠悠的,“赈灾银两缺失的问题本就是刘怀仁上报的,如果是他贪了这笔赈灾款项,他完全可以暗箱操作讳莫如深,何必要点明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