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懂非懂,不过不会再吵着要帮乌其木报仇了,只是陪着他一起练武术。
一练就练过了几番春夏秋冬。
我和乌其木都长大了。乌其木与我年龄相当,却比我高出一个头。有爹爹和父亲时不时的点拨,他显然已经达到可以独当一面的程度了。可他出发回国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地担心,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复杂的情绪,我甚至——好想抱抱他,跟他说一声小心,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爹爹说:“担心的话就一起去吧,有你在,他应该会更加英勇的。”
我不自觉红了脸颊,只觉心跳快得都不像自己的了。
乌其木知道我是很厉害的,所以他没有赶我回去,而是伸出手,笑得明媚。我抹了把手心的汗水,小心翼翼而又异常珍惜地握上他的手,我们骑着骆驼朝着太阳的方向缓慢地奔跑,好像可以就这样跑到天荒地老。
我回头看父亲将爹爹揽在怀里,心想,第五叔叔所说的幸福我大概已经找到了吧。
没有什么比我们永远在一起更幸福的事情了。
☆、回京的邀请
京城的火车站总是一副人挤人的样子, 发展与堕落在这样的大城市表现得尤其淋漓尽致, 有人满面疲惫就有人意气风发;有人满腹抱负就有人心灰意冷。排队等候出租车的地方,铁质网栏外面站着十七八个抽烟的男人,他们正在唾沫星子乱飞地劝出来的客人坐他们的车, 你会发现他们一开始舌灿莲花地保证了种种优惠, 最后到达目的地了却开始乱报价。
在这群人里,有一个板寸头男人显得与众不同,他拿个小马扎坐在角落里,一点也没有上前去招揽生意的意思, 姿势痞痞的,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脸上带着一点凶光, 别的人也不敢过去让他挪位置。他一根又一根地抽烟,眼睛却紧盯着网栏里面走出客人的口子,仔细地在每一个人脸上扫过。
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板寸头有点不耐烦了, 收起小马扎站起来, 在铁网旁边来来回回地转悠,这时候, 另一个体型较为瘦弱矮小的男人走过来拍了拍板寸头的肩膀,声音柔柔地问:“还没到吗?”
张彪看了看表,没好气道:“估计快了。啧,还没进队呢派头倒是摆得挺大。”
林容雪温温和和地笑了笑,劝道:“没事的, 时间上还宽裕着呢。”
张彪看了看林容雪,讽刺地挑起了唇角,语气变得轻佻起来:“我说容雪啊,你这长得像娘们儿,名字也娘们儿,上辈子就是个娘们儿吧,生来活该让人干的吧,老大床上的技术好不好啊?改天也让我尝尝鲜怎么样?”
林容雪被气得红了一张脸,可他又实在不是那种能骂出脏话的人,兀自忍着恶心支吾了半天,弱弱地吐出两个字:“放屁!”
“诶,我跟你说,我真的不比老大差的,试过的人都说好……”张彪正准备好好逗林容雪一逗,冷不防眼角的余光瞥见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这人个子高大,穿着深蓝色的牛仔裤,上身是短款马甲,拉链没拉上,露出里面纯黑色的T恤。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睛,却仍然能从脸部轮廓看出这是个皮相很不错的男人。
张彪拿出手机眯起眼睛仔细比对了一下,除了这身衣服,不管是身材还是男人背着的那个大黑包袱都跟照片上一样,林容雪赶紧走上前去,还没开口,却听那人道:“嘿,你长得真可爱,有女朋友了吗,或者有男朋友了吗?”说完,他还伸出手想摸林容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