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缘缩了缩身子,猫在楼梯拐角处发愁:这姑娘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啊?
身后突地传来一声怒吼:“上班时间,胡说八道什么?”
颜缘侧头一望,呃,是钟星。他看到了颜缘,却状如未见,快步迈过她身旁朝女孩子们走过去,脸色发青,胸脯起伏,已经不知听了多久壁脚。
颜缘一巴掌拍在额头上,心头大叹:以钟星大哥的性子,实在气得忍不住才能这样吧?
她探出头一看,王玉芳犹笑意盈盈:“哎哟,钟星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几个女孩子见总经理发火,低勾了头一哄而散。钟星大步流星直奔王玉芳过去,一把握住王玉芳的手腕拉进就近的办公室,后脚哐当将门踢上,然后是王玉芳的惊叫:“钟星你干什么?”
颜缘立刻小碎步跑过去——这个钟星,不会干什么蠢事吧?
门缝里,传来钟星压抑着的怒问:“你故意怄我是不是?”
衣服摩擦墙壁的声音传来,显然王玉芳极力挣扎着:“怄你做什么?人家不知道多为你高兴。”
钟星咬牙切齿:“你还怄我!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喜欢了好多年,你就是和我装!”
王玉芳“啊”了一声,是升调。然后语音带着哭腔:“我不知道,我什么不知道!你别吓我,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咚!”似是拳头打在墙上,墙壁微震,门也跟着抖了两抖。钟星怒极反笑:“怎么我喜欢你倒成了吓你?我是妖魔鬼怪?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看着你长大,带着你上学的钟星,我恨不得把你,把你……”他有些说不下去,声调渐低地重复着:“我是钟星,是钟星。”
门突然开了小半,王玉芳的头刚刚伸出来,又被大力拉了回去,门猛地关上,然后就是“嗯嗯唔唔”的声音传来。
果然,“壁咚”之类戏码,不是狗血剧情,而是来自生活本身啊。
颜缘蹑手蹑脚离开。
屋里,“啪——”地一声脆响,钟星垂首,一手抚上左边脸颊,扣住王玉芳的手渐渐松开。
王玉芳挣扎着跑出来,捂着嘴,冲下了楼,一直没有回过头。
她的发带散开了,掉落在地。钟星垂头丧气走出来,眼眶微红,看见躺在地上的发带,慢慢蹲下,拾起。
那时她看中钟宸给颜缘买的发带,钟宸说她是大姑娘不适合,她还生气了。钟星便留心为她寻求,却怎么也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便买了这个。细小的丝绳,尾端是流苏结,朱红色,极衬她的明艳五官和乌黑长发。她爱不释手,天天用它绑头发,如今颜色微褪,她也没有换过。
钟星心中重新燃起希望,抬脚追下楼去。
颜缘上了楼,和爸妈说钟星回来又遇到急事出去了,让爸妈第二天再来。
然而爸妈接连又去了两天,钟星仍然没有回办公室。他的手提电话,一直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