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齐放在电话中告诉他们,鲁汉的银行保险箱被查出来了,一共两个。一个用他儿子的名字办的,一个用吴海棠的名字办的。里面不仅有金条、珠宝、外地的房产,还有往来账本,详细记录着他在司法系统里买官卖官、提供保护伞、采购建设等的黑账。其中还牵涉到很多上下级官员。
齐放啧啧道:“牵涉之多,让人难以置信。没想到鲁汉这萝卜能带出那么些泥巴来……”
钟宸闻言一震,立刻打断他:“齐放。”
齐放赶紧问怎么了。
钟宸沉吟了一下,还是说出自己的顾虑:“恐怕对鲁汉的审讯关押都不宜在省城进行了。还有,必须预防鲁汉在狱中出什么差池。”
齐放顿了顿,声调微抬有些疑虑:“不至于吧?”
钟宸不客气讲:“你能知道,别人也能知道。”
齐放顿时没有了语言。
电话挂断,颜缘问钟宸:“你想到了什么?”
钟宸摇头:“希望是我多心。从前鲁汉是在狱中自杀的,什么都没查出来。”
颜缘有些明白过来,这并不是钟宸多心。鲁汉自杀,要么是为了保护背后的人,要么被人灭口。能让他拼死保护的人还能有几个?能灭得了口的又有几个?
这下官场要地动山摇了。
希望余长林和齐一帆能应对得了。
那边,齐一帆静静喝茶,良久方哼了一声:“这个钟宸。”
齐放呼吸一滞。父亲这语气,可不是表扬。
齐一帆揉了揉手腕:“我倒宁愿鲁汉就这么死了,也比溃烂了堤坝强。”
齐放不做声。
齐一帆叹了口气:“可惜,你余叔叔的性子是做不来和光同尘的。”
齐放忙点头称是。
齐一帆皱眉看了看儿子,到底点醒他:“钟宸那儿,你须有分寸。要用,也要防。”
齐放猛地抬头。
却见父亲挥了挥手,再也没说什么。
走出父亲书房,齐放摊开手,手心里都是滑腻腻的粘汗。
父亲这是,忌惮钟宸了。
鲁汉一步步到今天固然是咎由自取,可若没有钟宸,他绝不会倒得如此迅速如此彻底。从藏金窟被发现,到保管箱被发现,到后续可能,桩桩件件都离不开钟宸的点拨。若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出自钟宸的道听途说,联想分析,齐放一个字都不信,父亲更不会信。
可钟宸一介商人,哪来能力调查鲁汉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