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轻时得罪了王正,因穆丞相居中周旋,才侥幸得以保存性命,在直殿监做一个小小的火者,若不是穆丞相时常照拂,他只怕早就交代了。这次被派往辽东监军,穆丞相曾经对他殷殷嘱托,他不想辜负了穆丞相。
董鹏斥道:“燕赞画!你怎地如此糊涂!郭恕军一旦失利,阿巴赫与阿济格联手南下,逼近平壤,你以为凭我们这一路军,与这些朝鲜军队,当真能守得住?无论如何,我今天要见杨总兵一面!我乃是监军,你不可拦我!”
董鹏说罢,推开燕自也,闯入杨琦芬住所。
杨琦芬正与朝鲜将领李重红商议事情,见董鹏闯进来,不由得有些不悦,问道:“董监军有什么指教?”
董鹏直言道:“阿巴赫率军南下,与阿济格一道把郭恕部围堵在平安道西,若我军再不北上援助,事情就遭了!”
杨琦芬皱起眉头,声音小了几分:“这倒也是个问题,只是阿巴赫与阿济格两路军联手,若是我们贸然离开平壤城,万一阿巴赫与阿济格挥师南下,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燕自也走了进来:“而且,郭总兵遭遇两路军,若是无法抵抗,还可向西后撤,可若是我们贸然离开平壤府,没有平壤城作为壁垒,届时全军暴露在建虏铁骑之下,又该如何保全?”
朝鲜将领能听懂大楚话,闻言也跟着劝道:“诸位将军们千万别离开平壤城啊!否则你们一走,阿济格又来了!”
燕自也道:“不!我们也要走,只是不是前去援助平安道西,而是前往东北方!——咸兴府!”“为什么?”董鹏大惑不解,有些恼了:“眼下最危急的就是郭总兵一路!我们不往西北面走,却反而去东北方向,燕赞画,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燕赞画淡淡道:“往东北方向去,从咸兴府往平安道,尽是山林地带,不适合建虏骑兵作战,于咱们却是有利的!该听谁的,杨总兵自有决断!”
董鹏喝道:“不可!绝对不可!前往咸兴府变数太大,万一阿济格前来拦截,或者阿巴赫在半途中埋伏,咱们远离郭总兵的军队,想要与他互为支援都不能够!”
燕自也问道:“这军机赞画究竟是我,还是您?”
杨琦芬闻言,拍板道:“好了!就听燕赞画的!上次听燕赞画的,先攻下平壤城,咱们不是顺顺利利的吗?!这次也听他的!”
燕自也微微一笑。
董鹏怒道:“你们……杨总兵,你莫要这般糊涂,为小人蒙蔽耳目!你再这样下去,我只能一五一十地向陛下回禀了!”
杨琦芬眯起眼睛,危险地看向董鹏:“董监军,咱们自登陆朝鲜以来,从未吃过一次败仗,不知你要向陛下回禀什么?”
燕自也跟着说:“王正前车之鉴仍历历在目,还望董监军休要弄权啊。”
两人一唱一搭,把董鹏气得说不出话来,愤然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