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励怒道:“放肆!朕的用意,凭尔等也敢过问?!”
言官跪在地上,低头道:“陛下恕罪。”
顾励哼了一声,冷冷道:“是朕平素太优容了,叫尔等不把朕放在眼里。”
言官冷汗频出,把鬓角都打湿了。
顾励说:“你道张慈儿为何不从北面自大同、阳和、宣府、居庸关取道南下入京,再令偏师自真定、保定北上,呈包抄钳制之势?反而从真定北上,以至于我大楚北方几路军得以南下援京?还不是朕命俞广乐传递了错误消息!否则京师之围何以如此简单便解了?”
顾励这番解释,还是有必要的。虽然他祭出王八之气,呵斥了孙给谏,但是若不给出一个足以令人信服的理由,言官们是可以弹劾他的。若是谢杏村在此,被他呵斥两句,绝不会立刻跪地请求恕罪,反而要责备他刚愎自用,葬送江山社稷吧。是这孙给谏骨头太软了。
孙给谏不敢说话,顾励继续敲打他几句:“俞广乐在河南赈灾,断了粮商们的生意,乃是为了地方灾民,是奉行朕的旨意!你们屡次捕风捉影弹劾苛责他,是不是与当地粮商有利益输送?有官商勾结?你们当朕是瞎子吗?!”
他这话说的就重了,自他连查数案,升江延书为督察院左都御史,京官们哪个不谨慎小心,这次帮着地方上的乡贤缙绅们,大多是抹不开情面罢了。
顾励喝退了孙给谏,这事之后,京官们算是看明白了他的立场,终于消停了一阵子。
俞广乐在地方上阻力也小了许多,粮商们眼看蹦跶不起来,只能夹着尾巴不敢再造次。俞广乐把这些人的粮食都按市价买下来,一并用来赈济灾民。
几个受灾的县区,他都设了粥棚,派了心腹体己人管理。除去发放米粥,他还听顾励的命令,带了一批土豆来催芽,一并分发给灾民们,至少帮他们度过这个冬天。
这些事办好都已经是深秋了,这边厢诸事顺利,顾励平安度过这次洪水危机,上半年单单靠海外贸易一项便收入颇丰,今年的经济很显然比去年好的多,太仓府库充盈起来,他也能在军费上加大投入。
可陈奉那里就不是很顺利了。
在海上长途跋涉了快五个月,终于到达欧洲。哪知道到了法兰西,便听说隔着英吉利海峡,联合银行已经不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