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奉出手极为大方,毕竟他的仇人狗皇帝都已经死了,剩下的就是那些助纣为虐的狗官,这不能算到夷辛头上。现在既然是夷辛当皇帝,那夷辛的江山就是他的江山,为他出力是理所当然的。
顾励说:“原本就是你的东西,你要留下多少我都没意见。只是……你留着火器,难道是还打算回去吗?”
陈奉说:“我的银行刚开了半年,接下来还打算开办公司,去印第安看看,回去自然是要回去的。”
顾励有些不开心,抓住陈奉的手:“就不能不要走吗?”
陈奉看向他,说:“夷辛,当初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出海时,你说这里有你的事业,我也一样,海外有我的事业,我固然想长久地和你在一起,但是要我从此困囿深宫,我做不到。”
顾励这才想到,是自己想岔了。陈奉与他同样都是男人,怎么会不想拥有一份自己的事业,男人从事业中得到的成就感,是爱情无法弥补的。陈奉天生就是要翱翔天地的凤鸟,不能自私地把他困在后宫里。
顾励说:“奉奉,是我考虑不够周全。不过我也并非要你从此困囿深宫,我是想着,待贞儿成人了,便可把皇位交给他,贞儿如今四岁了,还有十四年,那时我也不过三十六岁,还是年富力强的年纪,到时候陪你云游四海,你想去哪儿,我都听你的。”
顾励想了想,又继续说:“不过我现在也明白了,别说十四年,就是让你在宫里待一年,你也是做不到的。你若是想回欧洲,那就回去吧,但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陈奉点头道:“放心吧。在海外立稳了脚跟,我便会回大楚来找你。”
顾励吐了一口气,心中有些惆怅,陈奉仍看着他,蹙眉思索。
顾励问道:“怎么了?”
陈奉问道:“欧洲……你上次提起时我便想问了,为何管海外叫做欧洲?”
顾励失笑,给陈奉上了一晚上的地理课,上着上着,就在床单上画起地图来。
陈奉自听说顾励打算待贞儿成年,便把皇位传给贞儿,一时间看贞儿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原先还带着贞儿四处玩耍捣蛋,现在看着贞儿,眼睛就嗖嗖冒光,每日三问:读书了吗?练字了吗?今日学了什么?
字写得不好,还要他重新写过,把个贞儿折腾得哭唧唧的,咬着笔把字重新写好了,交给陈奉爹爹看过,才能玩耍。
陈奉除了盯着贞儿学习,便是安排火器的事。他的船队都停在海上,离江苏太仓有三日的航程,从海上直接出发,运往莱州,由莱州巡抚押送到宁远,这般走海路,比走陆路快捷得多。
陈奉雇佣的那帮民夫们都在保定,他写了封信,叫宫中侍卫带出去,交给一名手下,再让人前往江苏太仓,找到船队上的管事,把大部分火器送到辽东,剩下的取一部分,带到京城的王恭厂来,给工匠们参考。
陈奉把事情有条不紊地安排妥当,剩下的便是顾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