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少卿胸口被柜子咯得生疼,嚷道:“聂南浦!你干什么!你发什么疯?”
聂光裕说:“卑职有几句话想问问计少卿,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
计少卿说:“既然如此,你先放开我,咱们好好说话!”
聂光裕笑道:“没办法啊,若是放开了计少卿,计少卿想必是不肯对我说真话的。”
他从袖袋中取出一卷册子,丢到计少卿眼前:“我们太仆寺管理马政多年,每年春天都要向漠南蒙古买一批马。今年买马,计少卿让我盖上了我的印章,可是计少卿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买来的这一批马,都是些雄阉马?!”
计少卿听了,淡淡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事,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南浦,你先放我起来。”
“什么叫没什么大不了的?计少卿,你说得倒轻松,毕竟这事若闹将起来,倒霉的可是我啊!”聂光裕看着计少卿:“咱们太仆寺花了大笔的钱买良种马,买来的却是胆小温顺没甚用处的雄阉马,两者价格压根不一样,这中间的银子,被谁吞了?!”
计少卿安抚道:“南浦,你不用激动,这批马是送到大同去的,我早就跟大同守备商议过了,这事捂着就是,责任落不到你头上来!再说,穆华龄那老头已下去了,我看他是上不来了,左尚书乃是聪明人,他当了丞相,自然会帮咱们周旋一二。”
聂光裕忽然福至心灵,明白过来。从农人到监察部状告穆丞相,再到崔释被弹劾,都是这些人在暗中为左世爵上位铺路!
“可是,就算如此,这把刀悬在头顶,也让我不可能放心啊!”聂光裕又从袖袋里取出一卷宗,丢在计少卿眼前:“计少卿,你看看这是什么?”
计少卿翻看片刻,愕然失声。
聂光裕问道:“怎么,计少卿自己做的账目,自己看不懂了吗?”
计少卿怒道:“聂光裕,别忘了,你贿赂方仲卿的把柄可还在我们手里!”
“是啊,计少卿说的没错,正因为我的把柄在你们手里,这才叫我不放心。这不,我翻了往年的卷宗,总算是也揪住了计少卿的一点把柄。”聂光裕笑道:“这样才公平嘛!不是吗?”
“聂光裕,你要干什么?”
“我?我想知道你们的投名状!”聂光裕不甘心就此被这帮人控制。他身在这个利益团体的最底层,出了事,他将被毫不犹豫地抛出来做替罪羊,而他即没有这些人的把柄,家中妻儿更是他的软肋,他怎甘心这般受制于人?
“我不知道!”计少卿嚷道。
聂光裕手肘用力一压,把计少卿的叫嚷声压在胸腔内,挤成破碎的□□。
“计少卿,别把我当傻子!你的地位可比我高多了,方仲卿那家伙对你可是恭敬得很呢!你说你不知道他们的投名状?我会信吗?”
聂光裕抖了抖桌案上的卷宗:“别忘了,现在你的把柄就在我手里,你不肯说,我现在就带着这些卷宗去监察部,咱们拼个鱼死网破!”
计少卿求饶道:“好吧……行了!聂光裕,算我认栽!不过我只知道方仲卿、万同生和黄鸿羽的投名状,其他人我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