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大门被打开了,顾励摔得七晕八素,就听见陈府的下人惊叫道:“顾郎君!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坐在门外头不进来呢?!”
两人扶着他,伸手一摸,发现他皮肤滚烫的,连忙把人扶进去,让人去找陈奉来。
顾励浑浑噩噩,好一番折腾,快被晃的头疼,终于被放到了床榻上。他闭着眼睛,唇色煞白的,两颊却染着薄红。
陈奉来时,便看见了顾励这番病弱的模样。
陈奉一时间呼吸都几乎停滞了。
他快步走上来,下人回禀道:“方才小的打开院门,顾郎君摔了进来,他也不知在门槛上坐了多久了,这身子烧得厉害,您看是不是请孔神父来?”
顾励朦胧间听见孔神父三个字,吓得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叫了一声:“奉奉!”
他以为自己声音够大,其实不过蚊讷,若不是陈奉一直关注着他,想必是听不见的。
陈奉连忙走上前,握着顾励的手,问道:“夷辛,怎么了?渴不渴?”
顾励摇摇头,拉着他:“别找那个孔什么的神棍,他们只会给人放血……”
陈奉无奈,说:“人家是神圣罗马帝国来的,哪是什么只会给人放血的神棍。”
顾励急了:“什么神圣骡马帝国,迟早四分五裂……我骗你作甚,反正我不要那神棍替我看病。”
陈奉叹了口气,爱怜地摸了摸他的脸,交代下人:“去街上请个大夫来。请大夫时看看药局门口的药渣,看看药房里的病人多不多,需得请个好大夫……算了!还是我去吧!”
陈奉平时多么果断的人,现在却连请个大夫都不放心,可见是关心到了极处,反而犹豫不决。他想亲自去请大夫,却被顾励抓着手,喃喃哀求:“奉奉别走……”
陈奉没办法,只能让家仆去请人,再三叮嘱一番,才放人去了。
顾励躺着的地方乃是背阴的厢房,没什么太阳。他把顾励抱起来,上了阁楼,让顾励在矮榻上躺着,自己坐在一边陪着他,问道:“要不要喝些水?怎地病的这般厉害?”
顾励喝了一大碗水,又闭着眼睛睡下了。身旁有人轻轻走动,还有一道视线一直温柔地关注着他。这视线令他无比的安心。
顾励醒来时,陈奉仍坐在他身旁,正默默地看着他。见他醒了,陈奉端起水,扶着他喂了些,问道:“好点没有?”
顾励感觉身体轻松了一些,点点头。
“既然还病着,何必非得到我这里来?也不知你在门槛上坐了多久,怎地不知道敲门?”
顾励抓着他的手,说:“这不是跟你约定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