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笑了,时至今日,五弟怎么还不明白?你若是个闲散王爷也就罢了,可偏偏你是要做皇帝的人。就算今日本王不说,你敢笃定不会有旁人将这腌臜事说与太后?就算没有旁人,太后老谋深算,你将人带去北境她兴许摸不清底细,可如今你二人都在宫中,本王论断不出月末,你这事就必定瞒不过去了。”
四皇子这话说得不中听,却是逃脱不掉的事实,祁谟免不得眉头一皱:“你若那么想坐皇位,万事只找孤来便是!与旁人何干!”
“哈哈哈……五弟这又是说笑了,本王是想当这个皇帝,日日夜夜地想呢!自记事起,本王就知道自己该是宫里的太子,而不是困在凉井里的废人!”祁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要低头任命:“只是……本王也清楚自己蛇蝎心肠,并非仁君,若这山河落在本王手中,免不得生灵涂炭。当皇帝并不是要挑拣皇子中最精明的那人,而是要挑拣最善于权衡、最以百姓为重的聪明人。本王并非听圣贤之言长大,身份疑点诸多,太后眼毒,也看在这张脸的缘故上才认了我这个孙儿。若仅凭这几样就想要在你之前登基,那才叫痴人说梦。”
“那你是想……”
“本王当不成皇帝,还不能杀你个枕边人解一解怨气?”祁容挑了挑眉毛,与五弟相似的侧脸藏进了阴影之中,“你保不住他的,本王劝你一句。就算你今日将他救下了,往后呢?待你大婚当日,你怎敢确保那奴才一个想不开就不会投井自尽了呢?本王也是为了五弟好,长痛不如短痛,早早了结烦恼罢了。”
祁谟眼睛一亮,语调轻柔,却总能说出石破天惊的话来:“谁说孤往后必定要大婚?”
祁容好比听了笑话,凝了凝神思,复而又笑:“普天之下,可有哪位皇上不留子嗣?五弟莫不是在信口开河?”
“子嗣自然是要有,可却不一定非要孤亲生。”祁谟精明的目光落在了四哥身上,“孤好断袖,怕是与女子再无缘分。诶?四哥不会刚好也是同道中人吧?苏雪曾为孤断命,孤乃是伤妻的人,娶妻便是害人,可若孤早出生一刻便是贵妻命,可助发妻共享富贵,子孙满堂。算起来……四哥倒是正好比孤早落地一刻呢,若来日四哥大婚,生下长子,不如当日便送入宫中,由孤亲自抚育成人。你我二人样貌相像,谁又能分得出那孩儿不是孤亲生的?”
“你!”祁容的身体狠狠颤抖了一下,呼吸瞬而急促。他又怎能算到自己被五弟反将一军,竟在此处设下了陷进等他上套,还算计到了自己长子的头上,咳喘着恨道:“想不到五弟竟是打了这种主意,从前所读的圣贤书莫非都叫狗吃了?你对得起娘亲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