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公鸡?”廖晓拂一下懵住了,自小他就记得师父爱好这个,宫里的大公多数都爱好个斗虫、斗鸡的。可这样凶险的活物竟是小妹所养,廖晓拂忍不住担心一把,问道:“那、那奴才看着,还是交由师父喂养吧,别等哪日犯了兽心,将小妹掇伤。”
“不碍事儿的……”虽说廖依依性格爽朗,头一回进宫也是稍显胆怯,毕竟这儿可不是随便能出入的地方,眼前的太子就是往后的皇上了。她急急一抓三哥的手,廖晓拂疼得倒吸一口大气,吓得廖依依赶忙将手松了,贴上来问:“诶啊!我这平日里干活的手劲儿……怕是把三哥攥疼了……”
“不碍、不碍事儿的……是三哥近来病了一场,等身子养好,明日带你去看花房。”廖晓拂是做梦都不敢想自己的小妹能来,还能坐在自己身边。两只白如蜡的腕子虽是搓伤了皮肉,也丝毫不觉着疼了。太子这是多宠着自己呐,先是将自己从太合宫救出,不顾身份与脏污抱着一路,又为自己大赦了二哥的死罪,宁愿独自承受百官非议。再来还偷偷委任张大人将小妹接进了宫,只为哄自己开怀,就连小妹养着的鸡都一跃升天,成了太子殿里的活斗鸡。思来算去,廖晓拂不由得心生感叹,自己只是个奴才,连个正经身份都算不上,那人可是太子,尊贵万人仰望。恐怕是廖家祖上积德,几世的福报都积在自己身上了。
念及此处,廖晓拂下意识往祁谟身边挪了挪,仿佛挨着这人近一些,自己的气力就恢复了。
“对了,鸳儿哥哥和文成哥怎么没见?”廖依依轻声问,摆头环顾四周。她被四殿下从庄子里带出来,走得急,没见着他们,又清楚两位哥哥都是从宫里出来的,如今宫中翻天覆地,就顺理成章地以为陈鸳和江文成已经回了宫。
“廖姑娘所说的……莫非是……”自从两个徒儿离宫,陈白霜就对他们的下落不得而知,心中自然惦记着。这只听了一耳朵,登时打起了精神,急促地问起来,瘦长的手指比划道:“可是两位从宫中出去的人?其中一个大概这般高,长了一双杏眼,嗓音尖而细。另一个比他高些,嗓音沉稳,就是性子木讷些……”
廖依依还未答话,廖晓拂却紧紧咬起了下唇,心中暗道不好,怕是瞒不住了,忙道:“师父莫怪,奴才小妹口中所说的……确实就是大哥和……六哥。大哥六哥离了宫,按照奴才吩咐去投奔了张大人,而后一直在城郊小凉庄里,与小妹……相熟。”
“荒唐!”陈白霜碍于太子在场,只得压低了嗓子斥道:“这样大的事,为何回来不与咱家通报?两人出宫便如石沉大海,你却明知道他二人如今身处何处却瞒着咱家……当真是没了规矩!诶,咱家是自小疼你多一些,可手心手背都是肉,碰了哪一个都要心疼半宿。如今鸳儿与成儿可还在庄子里?这一年……他们过得可还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