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臣当真无错,还请大殿下明察!”邺浅不敢抬头,却字字铿锵有力。这一下倒是把祁顾听糊涂了,敢拿冷金笺还说无错,这东西碰一下都是烧身大祸,故而嗤笑一声,喝道:“好啊,那邺画师倒是说说看,这冷金笺所用何处?”
邺浅听了一愣,一反方才语直气状的常态,嗫嚅道:“这……这冷金笺……这冷金笺……”
“你说就是,结巴什么!”
“回大殿下,臣……微臣职位卑微,不敢直说!”只见邺浅垂着头却抬起眉毛,用眼暗示大皇子,大皇子便挥手散去身边的随从,这才听邺浅娓娓道来:“回大殿下,这事确实蹊跷……臣不敢直说,更是怕大殿下心里起了什么不好的疑思,这就不是微臣能担待的了……”
“叫你说,你说便是,吐吐吞吞的!”眼瞧平日里稳如泰山的人在自己面前慌了手脚,冷汗顺着鬓发一个劲儿地下淌,祁顾更是火上心头,催促道。
邺浅再三确定周围的侍从都退下去了,眼睛眨了眨,俯下头低语道:“回大殿下,这给安婕妤作像确实是皇后娘娘的主意,可这冷金笺确实圣上的旨意,若没有皇上的口谕,库屋里如何能取出冷金笺来啊!这不是砍头的大罪吗?”
“是我父皇的主意?”一丝不妙的预感自祁顾心头滑过,于是精明地旁击侧敲起来:“是我父皇要作像?”
邺浅见大皇子快要上钩,举动中皆是满满的慎重,抖了抖袖口的布料,摇头回道:“若是圣上要做像,微臣有何不敢直说的,这冷金笺是皇上特特命人从库屋取出的,就是为了先存在凤鸾宫的地方里,到了小皇子落地那日,便命微臣留小皇子画像,以备……以备往后……”
这话用不着邺浅说完,大皇子也听出端倪,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当真是父皇给安婕妤肚子里的皇子留下的。先有麒麟玉坠,后又有冷金笺相备,他就算再想装作一概不知也装不下去了。
“殿下?”邺浅见势好就收,戏演七分足,剩下的三分叫大皇子自己体会去,“殿下若是无事,那还请叫微臣先往凤鸾宫去,如今安婕妤胎动不安,说不准哪日就诞下皇子来了。”
“嗯,去吧,别耽误了时辰。”祁顾将手挥了挥,不耐烦将人遣走了。邺画师拾好了画轴,朝凤鸾宫而去,唇边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