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晓拂一听,没有立即应话,而是左手来回摸索着右手拇指上的扳指,缓了半刻开口道:“殿下思虑周全,是奴才错了,不该与殿下置气。”顿了顿,廖晓拂干脆又蹲回了一旁,下巴磕儿放在太子掌心里,没了脾气,乖巧儿地说道:“奴才也给殿下赔个不是……只顾着自己了,没想太多。”
祁谟微一侧身,擦破的指节抬着小福子的下巴,一笑道:“好啊,孤也生气了呢,要哄的。”那双凌厉的眼眯得勾人,似乎又不是方才神勇的将军了。廖晓拂最耐不住被太子撩拨,上涌的血色浮上了面颊,转身又坐回去,颤声说:“殿下也学坏了,竟学一个奴才说话,没羞没臊的,不搭理了。”
“诶诶,拂儿可不准不搭理太子啊,天下之大,老祖宗看了都要落泪了。”祁谟像捧着一颗珍贵无比的东海明珠,恳求道:“拂儿躺下,与孤一同歇歇吧,孤身上疼,看着你会好受些。”
眼睑下犹如涂了胭脂,红得蹊跷,好似有什么话不吐不快,快要将牙磨碎了,只听小福子缓缓开口:“那殿下方才说的……要搂一搂呢?”
“搂,拂儿躺下孤就搂着。”祁谟笑得肩头直颤,额角的青筋都要凸起来了,别看小福子不耐哄,哄好了也是异常可人。
廖晓拂听了立即低头又问,声音更小了,眼神朝太子这边斜睨:“那方才还说要啄一口呢?”说着身子微不可查地一颤。能叫廖晓拂说出这话来,必定是喜欢狠了,好似清新雨后的小蜗牛,探出犄角来触碰试探着,一不留神就全数缩回壳子里,再不出来。生气了便凶着要哄,与人动怒片刻泪珠子还盈满眶往下掉,叫人怎么疼都不为过。
“啄!”祁谟深深吸了口气,揽住人家的肩头,顾不上疼,一起躺下了。
胤城,花街。
“哎呦,王大人慢走,记着再来,娘子们热乎着惦记您呢……”桃娘摇着一柄鸳鸯戏水双面绣的春.宫团扇,笑盈盈送走一位恩客,转手将一锭元宝收进袖子里。风月场的营生也就这十几年,等人老珠黄岁月去的那日便告老还乡去。
正当桃娘想着下年的花魁要打个什么名头时,忽然抬起头惊道:“诶呀,这不是玉公子嘛?快快,里边请着,玉公子一来,寻柳居当真是蓬荜生辉,几面高墙都亮堂了。往后还请公子不计较赐墨宝一副,将寻柳居的牌匾换一换,那个……公子今日还是等着雨卉?”
廖玉林将胳膊从桃娘怀里抽回来,还未开口,又听她说:“不是桃娘多嘴,玉公子不看看别的面孔?都是花一般的娘子,也没差上许多,只是雨卉弄了一手好茶艺,又弹了一手好琵琶,可王富公子刚走,雨卉是绝不见外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