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兵士里突显出一个肤色白玉般的人,祁谟打老远就看出小福子来。禁兵长久练军,一张张铁汉面孔晒得黝黑,还有几个赤着上身,更衬出廖晓拂样貌的秀气,就连举足无措的眉头都比周围一圈子的男儿好看得多。
“散开散开!”张广之见太子的剑眉都要挑成弯刀便知不好了,这是要怒啊,急急挥手大喝:“不好好歇着都围着廖公公作甚!还嫌跑得不够啊!”
廖晓拂慌忙系着束发用的带子,漂亮的青丝散了一背,越慌越系不上,急得鬓角的汗滴凝在下巴尖上,摇摇欲坠。他胡乱地擦着汗,勉强把散乱的发扎成了一束,头也不抬地就朝太子这边跑过来,到跟前心虚地唤了一声。
“奴才失仪了,殿下莫怪。”
“孤再不出来,你还要散着发晾多久?”祁谟的语气已是不悦,双臂抱在胸前,眼睛如刀子将四周的人剜了一圈儿。张广之见殿下脸色都变了,这帮没眼力的人还站着不动呢,赶忙拍着身边的将士说道:“走走走,兄弟今日刚到,往后都在一处为殿下效力,还得与各位大哥热络热络!要不上校场比试比试?”
这一听倒是中了将士的心意,一圈人呼三喊四瞬间成了至交,揽着肩背散了。廖晓拂见人都走得差不多才敢抬头,头一回将他扔进男儿堆里,当真是不知道如何脱身。宫里头大多都是丫鬟,叫一声儿姐姐总是没错。可这在军营里就行不通了,想起方才的困窘就慌得他单薄肩膀打了一个哆嗦。
“廖公公方才怎得了?”祁谟薄薄的嘴唇勾起一边,漫不经心地替小福子掖好一缕没束进去的长发,绕住指尖几圈不放。好嘛,宫里头女眷多故而不打眼,带出来就显他一个了,这才出来多一会儿,他和张广之几句话的功夫就叫人围住打量,头发也散开了,当真是气煞活人。
廖晓拂咽了咽口水,颤巍巍地说道:“奴才方才去喂小白菜,殿下兵马越往北越寒,怕它冻坏了腿,想着给它缝个护蹄的套子。可出来匆忙,手里没有量具,就摘了发带绕几圈记个数,谁料正巧赶上……”
还没听完祁谟就不想忍了,恍如瞧见小福子被人看了一通活色生香,将人眼珠子挖出来的心都有。廖晓拂还分辩着,他便弯腰将人往肩上一扛,左肩半披着袍子,右肩半扛着天地颠倒的小福子,全然不是宫里玉面书生样的太子,倒像是个风流好斗的痞将,火气来了直接将人往帐子里抬。
廖晓拂吓得抓住太子的腰扣不敢放,被抬了个屁股朝天,想不通太子才出宫十日,怎么就将他扛起来?
这、这不对啊?殿下一向是恪守礼数的,必定不会行狂徒之事。廖晓拂头朝地下,被祁谟晃得晕晕乎乎。
作者有话要说:
从此,太子就要放飞自我,能动手的事绝不跟你BB……
将士:廖公公不好了!太子和兵士打起来了!
廖晓拂:什么!快带咱家去,可别打坏了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