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咱家今儿就是死人了,死你怀里。”陈鸳脑袋里发着蒙,光着膀子在江文成身上闹腾,无奈还是裹着一层被褥,怎么都脱不出身去,就跟蛇精被法器收住了那样。
往常他都是用一根打磨光亮的榆木簪子将发髻绾好了再睡,这样闹一闹,发根的松紧顷刻没了。陈鸳闭眼横躺,真想干脆一头烧死了。
“师哥给你把头上松开了,簪着躺下不舒坦。”江文成给他松了松发顶,架着老六的脖子像捧着个烫手山芋,一手还箍着药碗呢。
“先把药喝了。喝过去了热,好睡。”
“不喝,我娘亲就是喝了一碗药去的。”
“鸳儿!”
“娘亲一去便没人疼我了。”
一摆出自己过世的娘亲,陈鸳就料到江文成不敢逼他作甚。逮着师哥身子松了劲儿,陈鸳一下用手扶着江文成的腕子就将人摁倒,药汤也洒了满地。
“老六!胡闹!”江文成斥道,终于急了。身子也仿佛跟着发了热,皮肉皆烫,却执意将人推了开,想要弯腰把摔碎的瓷碗片拾起来。
借着烧劲儿冲头和白日里的委屈嘤咛了几声,陈鸳也恼了,手腕一圈圈地绞着师哥的衣带将人往回拽,渴盼着不肯放人,好容易拽回来了又扑在榻上。
“我死了都成,你疼疼我吧,师哥……你说话不作数。”陈鸳挖宝似的用双手将江文成的衣摆撩开,烫着手伸进那衫下,急急地肌肤相贴,就贴那么一下就成,就能解了他的病,救了他的命。
江文成若是出力便能将人从身上掀下,鬼使神差般地既不舍得又不想,只能扯紧自己的衣衫唤他乳名,好似这样就能将病入膏肓的人唤醒。
“鸳儿你放手,快回塌上!”
“你疼疼我,怎么就不行了,我怎么就不行了……”陈鸳衣衫尽褪,扯了绾发就痴痴摸黑去寻那人的嘴,一磕竟找错了地方,鼻尖儿磕上了江文成的下巴。这一磕是疼着了,又是酸着了,鼻梁子隐隐发胀。
“鸳儿快起身,你病着,不晓得做什么呢。”江文成闭眼不看,一抬首就能将老六身上每厘寸的皮肉看尽。他几番起身几番又被缠上来,直到陈鸳细细的舌尖勾到了自己的下巴,顿时浑身犹如雷打闪劈,两人皆漠然被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