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终归不是那时候了,江文成攥着拳,五脏六腑都被烈酒烧起来一般。他本以为将老六往外推就能死了那人的心,竟不知一推把人推去别人床榻上了。夜夜悔是少不了的,可江文成就是死也得守着这一步,因为他也是个阉人。
他和陈鸳都是阉人,故而寻常男子能给老六的,他一样都给不起。
“得了,你不爱看,总归有人喜欢。”陈鸳给自己沏了口淡茶,苦苦咸咸在舌尖儿化开像口烧酒,于是恶啐了一番自讨苦吃,站起来要走。
“你今日沐修,去哪儿?”江文成心中苦叹,回首一问。
“问那么多作甚?总归是不找人睡。”陈鸳恨不得自己立马死了叫江文成永远记着自己才好,看都不看他,扭身不见了。
廖晓拂躲在金顶老槐树的底下,日头虽说不毒辣了可还是能将人暴晒。此处一片槐树林子正好,碎小的丫叶幽幽浮动,有点儿像殿下说过的林海之景。今日本不是他能修的时日,只是昨日太后特特吩咐太子明早来一回太合宫,这才让小福子得了个闲,求着师父放他和六哥说说话。
这会儿子他轻声悄步地等在槐林的廊间,只想把身子藏树干后头。宫里头的主子太多了,避都避不开的,谁知道何时就有屎盆子砸头上了?谁知这一藏就藏太好,野兔子似的,叫陈鸳一通好找。
“跑那处去看你六哥着急,我看你是跟你家主子学心眼了!”陈鸳一手斜揽,拽出小福子来打量着,问道:“你家殿下今日可舍得叫你歇下了?祖宗,也不怕将你用死了。”
廖晓拂从袖子里拿出个什么来往陈鸳内衫里一塞,道:“殿下今日一早就去太和宫给皇太后请安,我这不忙不迭出来孝敬六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