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此意,到时候你我就看热闹好了,左右碍不着事。那户部的人可提拔提拔,叫你家父探一条路子送去岭南,将岭南的赋税与父母官栽培成自己的人手,切不可小看小小岭南的赋税之数。至于那工部侍中……你有何高见?”
“臣看……既然太子想动工部的主意,莫非是要从水利屯佃入手敲打粮草了?”苏青松云淡风轻地说道,朝祁谟笑得极为得意。
“唉,若不是你我交情颇深,孤真想将这玉墨砚台朝你眉间狠狠砸去。”祁谟转而笑道,将砚台又放回书案之上,“你都说出这样多了,那孤就说个你猜不出来的。那工部之女可有大用,但需先找一位御用画师来。“
苏青松瞧着太子摇扇的姿态,总觉得近来殿下换了个人似的,比起从前的不近人情更是多了一丝丝的人气儿,那薄如蝉翼的摇扇许久不曾用过了。“臣倒是猜不出寻画师的用意了,莫非那女子长得奇丑无比,需要画师描补画像方可侍寝?”
“啧,自然不是。”祁谟答道,“等人进了宫,再说不迟。”
“那臣就先谢过殿下。小妹一事乃是青松心头大患,还是殿下好计谋,有了太后扶持怕是不会出错。这份大恩臣记下,重阳候府愿尽力协助太子,至死方休。”苏青松忽而郑重道,轻轻朝祁谟一拜。自小他看着太子一日日走过坎坷,终于等来了复起这日。重阳候府上曾经两番从龙,这一回终于轮到他,轮到他苏青松不妄为英烈儿孙,光耀祖上。
祁谟赶忙将人扶起来,摆摆手道:“什么死不死的,这个字孤最不爱听,往后日子还长,你、我,还有与你我相关的许多人,都不会再随意叫人害了!”
“臣,谢太子恩!”
廖晓拂几个时辰前得了师父的令,早早跑回殿下寝殿里关上了门。方才师父来过一回,送了食盒点心和茶水,还说是太子叫递进来的,恐怕还要与苏大人书房一聚。小福子听了沮丧,抱着食盒傻愣愣呆了好久,忽而肚子一阵咕噜噜才记起自己没用过午膳。
那食盒还是殿下膳御用的呢,廖晓拂抽出一匣子来,上层食盒是暖暖的鱼饼子,下层入眼的是整整齐齐的玉生香。看着吃食也不知道哪一股子委屈劲儿,廖晓拂想着阿姐吃了鱼饼子,又捏起糕来一口一口咽下,遂又喝了许多茶水。这会儿子肚子是撑饱了,可……可他想解手。
跑出去万万不可,殿下回来必定生气。晌午已经惹了一回,总不能再犯。想着想着,廖晓拂想起巫山一片云的屏风后自己那张小榻,从塌子底下怯怯抽出来一个青瓷的夜壶。仿佛那是世间最看不得的羞耻玩意儿,廖晓拂连摸一把都觉得烫手。
可这……用还是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