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还是小的来吧,玉儿姐的手好看,使不得呢。”廖晓拂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手,和他大姐的手似的,于是又近身问道:“姐姐可是用桂花油搽手?”
“桂花油那是搽头发用的,你看看,还说自己不是个小闺女?打听女人家的香粉又打听搽手油,怕是还惦记胭脂吧?”玉儿按他坐下,给他正了正小帽儿,道:“等殿下晚膳用好了,轮值时候我去拿些过来,放在小厨房的柴室里,你记得去拿。回去让阿姐把手脸搽得白嫩的保准好看,谁都喜欢。”
“这样……谁都喜欢吗?”小福子原是玩笑,顺嘴替大姐求的,却被说动了自己的心思。既然谁人都喜欢那殿下会不会也喜欢?
“背着孤说什么呢?这样亲热,也让孤听听。”祁谟负着手进来,张嘴便问。玉儿是太师府上家生子,又与他长在一处,自来都是她管着太子殿里的大小丫头们。祁谟也从不将她当做下人,她娘亲是自己奶嬷嬷,算来二人还是喝同一人的乳水呢。
“殿下进来了怎没听见传话?外头守着的人呢?”说罢她拉过小福子一起给祁谟行礼。玉儿给太子福了一福,廖晓拂怕没了礼数惹玉儿姐厌烦,一掀袍裙的前褂就要跪下。
“外头的管事被大公遣走,正令新的前来,怕是没到。”没那么多前簇后拥的奴才,祁谟倒安心自在些。方才他已将该交代给陈白霜的交代完,这大公长了双判官眼,许多话不用祁谟说多,点到为止,转手已将摸底不清的下人调去殿外候着。这会儿恐怕还在筛人呢,寝室内外的侍从自然就空着了。
玉儿接了太子的眼色拉小福子起来,从袖口卷出一方香帕子捂住嘴一笑。“回殿下,这大公虽说奴婢还未见着,可奴婢这双眼睛不是白长的。一殿之中除了主子莫不过大公去,殿下瞧着前两日王公公一走太子殿里成了什么事儿?丫头们倒还好说,下人们还得是一把利嘴严加看管才好。这不,奴婢瞧着回廊的兰花开得都更盛了,果然好气象,殿下往后有闲了。”
祁谟顺窗遥望,目光果真落在回廊的兰花上,脑袋里像被小人儿打更,惊着了一般,便笑着一指,道:“正是,玉儿这话听得孤顺心,那几盆兰花便赏你了。你速去找陈公公交代下,过会儿子叫下人抬去西小后院就好。”
宫里的主子赏金赏银都是次等,若赏了高雅之物那可才是好的,能得脸不少。再加上玉儿平日里喜好弄花,高兴地使劲儿一福就要谢恩。
“若是你见着陈公公,就说孤传话与他,车洒水那看管兰花的人用着不便,他听了自然明白该怎样办。”
“奴婢谢恩,这就将此事办了。”玉儿起身朝后一甩帕子,提醒小福子别忘了约定之事,欢快百灵般地小跑出去了。
“这丫头当真是母后惯坏了,如此不稳重将来谁来求亲啊。”瞧她转眼没了影儿,祁谟便拿玉儿取笑开了。算来算去小丫头也留不住太久,的确需要留心好儿郎了。
“玉儿姐姐不愁良人的。只是殿下,陈公公他现下还是……”廖晓拂自知清晨办事有欠考虑,直了直身子,正色问道:“他……师父他还在气头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