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野挑眉:“怎么说?”
“第一,”林郡说:“他抽烟了,这还不够吗?这说明失去我是他人生不能承受之痛。”
路西野抿着笑:“然后呢?”
“然后,”林郡说,极认真:“他只有一千万,很快就会用完,到时候残酷的社会毒打会告诉他,哪里才是他该呆的地方。”
路西野终于忍不住,偏着头笑开了。
“你他妈别笑啊。”林郡说:“傅久九能改过的话,我把命给他都没问题。”
路西野勉强忍住笑,点了点头。
“你呢,”林郡问:“你能把命给那个江……江什么吗?”
“他叫江随风,别他妈江什么江什么的。”
“你能吗?”林郡又问:“不能的话就放下,好好过日子,一天换一个情儿那么有意思?”
路西野沉默着把烟蒂摁进烟灰缸里,避而不答:“我去下洗手间。”
三楼洗手间前竖着故障维修的牌子。
大部分时间这并不代表真的出了什么故障,而极有可能是有人在里面积极鼓掌。
路西野今天没心情迁就别人。
他绕过那道警示牌径直往里走,果然听到了奇怪的动静。
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含混不清地骂着不堪入耳的话:“你这个杂种。”
另一把声音很冷,冷到像掺进了冰碴子:“谁是杂种谁清楚。”
路西野站在门口,抬手敲了敲门,里面蓦地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门被从里面拉开,一双充满戾气的眼睛对上他,似乎没想到来人是路西野,对方眼里的戾气迅速收敛干净。
“路少。”秦默寻半边脸肿着,匆匆打了个招呼,低着头迅速走了出去。
与秦默寻的狼狈不同,里面还站着一个游刃有余的年轻人。
虽然衣领被扯崩了两粒纽扣,露出细白的脖颈与凸起的锁骨来,但却不见丝毫狼狈。
他唇间咬着烟,看到路西野便勾唇笑了笑,只是一双冰冷的狐狸眼却没染上丝毫笑意。
“打扰你们了。”路西野说着,毫无愧疚地从他身边过去,进到卫生间里面。
路西野出来时,秦默彦还没有离开。
一支烟刚抽了一半儿,半截烟灰在顶端摇摇欲坠着。
路西野看他一眼,沉默着低头洗手。
水温随着季节自动调节,冷暖适宜,他洗的一丝不苟。
“让路少见笑了。”秦默彦说,那截烟灰随着他的动作终于坠落了下来。
“没什么,我见过更丑陋的,”路西野正在擦手,漫不经心地撩了撩眼皮子:“当然,你也可以当我没来过。”